一个人的时间精力如此有限,有些朋友渐渐失去联系,最终消失踪影,也是自然的结果,随缘而来,随缘而去。这我都知道,可为何仍然还是会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特别地感怀伤逝,那些人,曾经跟你无话不谈,可终究无可奈何地败给了时间和距离,渐行渐远,最后大都沦为无话可谈。
——来自春天的木棉
——鲁迅《在酒楼上》
㈠
不知道是否有人跟我一样,看到这句话时,脑海里也会浮现出前不久与某个老友聊天时也如这般寒暄的尴尬场景,些许的无奈,因为你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和无话不谈,你们一起渡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那时,你们一起分享过彼此所有的心事,你喜欢谁,讨厌谁,暗恋过谁,她都一清二楚,你们一起逛街,一起漫步,一起分享一包泡面,睡一张床熬夜八卦,对彼此的"special day"也了如指掌,连上厕所都要手拉着手……
毕业在即,你们拍照留念,彼此说着"苟富贵,勿相忘",说着等你结婚,我一定要让你给我当伴娘,你有小孩了必须得认我作干妈,诸如此类的"山盟海誓"仿佛犹在耳边。
毕业一年,你们依然彼此联系着,你每一次空间动态的更新,她都会及时留上一句,已证明她在关注着你。逢年过节,祝福短信当然地必不可少,尤其彼此生日当天一定会在十二点准时收到对方的祝福,你们仍然一有空就在网上不厌其烦地聊着,有什么不快,你第一时间会想要向她倾诉,隔上一段时间会约出来小聚,那时候点一个快餐可以吃上两个小时,最后饭终于吃完了,天还没聊够,似乎不想错过对方的每一件生活琐事。
毕业两年,彼此的工作慢慢进入正轨,她有了男朋友,你也有了交往的对象,你们依然联系着,隔三差五打个电话聊上几句,一两个月出来里面小聚一次,话题从学校的某某某自然地转换到彼此的男朋友和各自公司里的奇葩同事,你们聊得很开心,越来越珍惜这难得的一聚。
毕业三年,你告诉她说你准备要结婚了,她开心地说着恭喜,开始盘算着有没有假期,她说没想到你比我们都要结婚早。后来,你结婚的那天,她来了,可是没有当成你的伴娘,因为假期不够,时间太赶,可是你依然特别开心于她的到来,即使她最终没有当成你的伴娘。结婚当天,你忙于应付婚礼的各种琐事,还没来得及好好地跟她聊上几句,她却又要忙着往回赶,因为第二天要上班。你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总归还是开心的,并且感念着这份情谊。
毕业四年,你们忙于彼此的工作和生活,渐渐地联系少了,你依然会常常想起她,看到她发动态,似乎过得还不错,你留言了,却很少再点开对话框聊上几句。对了,你还想起了从前说过让彼此的小孩认对方作干妈,再想想,还是算了吧,多幼稚。
毕业五年,她在网上告诉你她要结婚了,挑了她最满意的婚纱照发给你,问你有没有空回去参加她的婚礼,一如当年,你也像她盘算着是否有假期,同时你也担心着宝宝还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最后,你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心里特别失落,终于体会到身不由己。
㈡
……
现在,你们彼此都有更新朋友圈和空间,透过它们你们了解到彼此的近况,只是互动越来越少,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打电话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在微信和QQ的那端,你们渐渐开始沦为,网友。想起了东野圭吾在《解忧杂货店》里的披头士那四个人谁也没有挽救披头士乐队,就像看客一般,眼睁睁看着船只沉没。此时,你也终于理解了那种无可奈何。
沟通越便捷,心与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越长大,朋友越少,越孤独,最后成为习惯。
你无数次懊恼于思考到底是什么冲淡了那份如此珍贵的情谊,是现实?距离?还是时间?还是其它?
或许都有。现实让你们为了生活而疲于奔命,快要累瘫的身体早已无暇顾及那份渐行渐远的曾经的友谊,距离减少了你们生活的交集,偶尔聊着天,却发现彼此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最后尴尬收场;或许还因为生活轨迹的不同,它慢慢影响着你们对于问题有了不同的看待方式,很少再能"臭味相投",多年前,你们因彼此的相同结成友谊,多年后,你们因为彼此越来越多的不同而渐行渐远……
㈢
也许,这所有的原因,终究还是可以概括为两个字——时间。美好又残忍的一个词汇。无数人正为它着迷,无数人正因为它感到无奈。时间越久,发现能随时陪你聊天的人越来越少,能彻夜陪你聊天的更是少之又少。
有人把友谊比作料理,放在锅中烹煮,才可成形。时间就是那锅里的水,没有水,就没有可能。是的,现代社会,时间是如此的宝贵奢侈,每个人的精力又是那么的有限,我们大多数人为了生活,已经消耗了四分之三的热情,而剩下的四分之一,似乎也不可能全部分给友谊。真的太累了,只能默不作声地在心底对那份友谊说声"对不起,空闲的时间,只想留给自己"。……
㈣
人的一生,想要追求的东西有太多,富贵、名利等一切种种,皆为大多数人所迷恋,并且愿意为它终其一生,但最能让人感到安心和满足的我想莫过于到老时,还有三两个一直陪伴着彼此一生的老友一起分享曾共同经历过的那些旧日时光。
时间虽然会消耗我们的热情,冲淡很多的感情,但同时总会有些感情会如美酒一样,时间越久,味道会变得越加醇香和浓烈,时间越久,越能保留到最后,直至一生。毕竟,没有人愿意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不在乎的人身上。
到了一定年龄,发现已经懒得再去交新朋友了,还觉得是老朋友好。都说爱情会败给距离,友情其实也一样,也需要常联系和适当的小聚,感情才会越来越浓,越来越长久。想着于茫茫人海相遇,更应当感激于这份难得的缘分,我想,这个时间是值得去花的。
而此时,你是否也一样想起了那谁谁谁?是否也是许久未联系了,那就打个电话而不是看似热闹实则冰冷的网上交流或者随手简单地在动态下点赞,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最好约出来聚聚,就算一起坐着什么也不说,那也比什么都强。
离别和渐行渐远本都是生命的常态,但我却始终坚信,有些感情,只要你愿意花时间,去经营和维护,它会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