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刻意远离经典这个标签的。
很多时候,经典就意味着晦涩,深奥,难懂,大部头。很多经典的书,在网上能找到足够多的笔记文章,研究之深,扩展之广,可能已经超越原作。而且,对于一般人的需求来说,足够了。除非专业限制,大部分人不会对经典产生什么兴趣,对经典的周边八卦、趣闻,倒是很感兴趣。
读经典作品,还意味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阅读,笔记,思考,总结,费时费力。没有人会为了消遣去碰所谓的经典,一定是有问题,有所求的那些人,希望能在经典中找到答案。但是在将要耗费掉的时间面前,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
重要的是,其实在很大比例上,没必要读经典。很多问题,只需要 Google 一下,就能找到答案,在案头奋笔疾书,彻夜不眠的日子,已经不是当代人的生活方式了。如果有朋友让我总结当下生活的规则,我会告诉他们,一要快,二要爽。
这就是如今的生活节奏,在这个节奏下,「慢」反而就成了稀缺,稀缺就意味着有需求,有需求就有价值,所以,鸡汤文就会火。鸡汤文只做两件事,一个是教你如何快速获得成功,一个是教你好好享受生活。「鸡汤文」三个字本身就很有趣味又很讽刺,它的产生方式是快餐式的,一个人可以一天产出几篇这样的文章,但它字面的含义却表示它是经过长时间的熬制的。
在这种情况下,经典就连最后一个阵地都沦陷了。
2.
后来,我发现有些地方不对。人们不仅不看经典,还喜欢制造经典。
内容付费,很火爆吧,但这个概念是谁提出来的?你去问很多人,可能都答不出来。其实它早就存在了,最简单的,当年买杂志买报纸,看广告,缴有线电视费,甚至是下载一些论文,都是内容付费。它不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概念,它是一个被刻意炒起来的概念。
还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些突然就出现的概念,好像看起来是前无古人的,成了一个经典。但实际上,不过是把古老的东西重新包装,推向大众,然后顺便把自己精心做的一层包装纸卖出去而已。
这些想法源于我最近看到的一本书《一课经济学》,它重点在讲两个概念,一个是人们都只关心短期利益,而忽略长期利益;另一个是人们都只关心某些特殊群体,而忽略了全体大众。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一些政府出台的措施,或者一些大企业的营销手段,往往只针对某些特殊群体的短期利益,而忽略了全体大众的长期利益。最后,导致了严重的经济问题。
这本书的作者提到了它产生的核心原因,是经济学家巴斯夏的一本小册子《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薛兆丰也数次讲过这本小册子。而且两个人都对成本下了一个定义:成本,是放弃了的最大代价。
举个例子,如果我是一个老师,业余时间给一些孩子补课,可以赚些外快。又或者,我可以教别人滑雪,我是个行业大师,在在行上开了服务等等。但同样的时间,我坐在这里写一篇文章,收入是零。那么我这篇文章的成本,就是我能付出最大代价,可能是补课的外快,可能教人滑雪的费用,也可能是在在行上帮人解答问题的定价。总之,我的成本,不单单是花费掉的这两个小时,而是这两个小时我原本可以产生的最大价值,也就是我为了这篇文章付出的最大代价。
这么想,我们就理解了为什么做一件事情之前,我们应该深思熟虑,想清楚。我们不是要想清楚做还是不做,我们是要想清楚我们做这件事,成本到底是多大,在这个成本之下还是否值得去做。
同样的结论,我第一次听,是在薛兆丰的专栏里,非常惊讶。可是如果我早就读过几十年前就出的这本经典作品《一课经济学》,那我就只是认同和再一次证明薛兆丰所说的是正确的,仅此而已。
经典真正的作用,其实如此。
3.
我们知道的越多,想的就越少。
还是一个故事,有一个人,找到一个天使投资人,说我想到一个好点子,特别棒,能赚钱。讲完之后,这个天使投资人说,你先回去看一本叫《XXXXX》 的书。他看完之后发现,原来这个点子早就被人想过了,也已经付诸实践了。
正是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想的特别多。浪费了很多时间,想一些已经被证明的了理论。
我在微博上关注的猫叔以前就说过,21 世纪没有什么伟大的电影。但 21 世纪却无疑是电影最黄金,最赚钱的年代。他为什么可以这样说,他看的多。在他惊人的阅片量的前提下,现在的电影毫无新意,能让他再次感到激动的画面,越来越少,越来越难得,这也是为什么,一些老派的影评人,喜欢不断的看老片,晒老片。他们不是刻意在提高自己的格调,让人觉得是在装逼。他们只是反复的提醒人们:太阳底下无新事。
不止读书的魏小河今年在进行一个重读经典的计划。都是《简爱》啊,《战争与和平》啊这些大部头的书,他反而读的很畅快,不拘泥。他并没有先把经典二字作为一个标签贴在书上,只是把这些作品当做普通的作品去读、去感受。结果往往是,经典可以被称之为经典,是有它的道理的。
我今年也开始重温经典电影系列。回去看那些老作品,那些古老的电影技巧,也发现,新片,往往无新意,能被拍出来的,早就被拍出来了。这让我有了一些信心,去找一些曾经鄙视的大部头的经典作品来读,或许,那些作品才能让我真正的一窥文学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