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天气一味的晴着,一味的晴着,连日里的艳阳暖照,温暖妩媚的实在可爱。在这柔情似水的南国的冬天里,别说是雪了,就连丁点儿的白霜也是没有见着的。在这之前的几日里,还刮着高冷的风,而后的几天里,风也藏匿了起来,不见了踪影,今个儿倒是阴了天,起床的时候,拉开窗帘不再往日里斑驳日光,而是比灰还要深的一些,还要暗陈一些蓝灰色。
女儿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酣,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呆萌呆萌的,嘴角还挂昨晚意犹未尽的笑意。
又值岁末年关,按照惯例,是要写份总结的,忆自己的得与失,悔自己的懒与痴,然而日子终究是平淡了,再无什么情到深处的时刻,亦也矫情不出什么哭天喊地的情感来。
偶然想出逃了,也只是想逃出现在这现世安稳,亦不再是想出去散散心,反倒是想去收收心,收一收这繁杂苍无之心。有的时候,自然心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服老的傲气,想与小年青们私混在一起,以便混人耳目,踏着青春的尾巴,招摇过世的还装上一回嫩,却终也敌不过这似水年华。纵观这些年来,回首探望,生活平淡不惊,不似这些年的物价变化来得令人惊心动魄,年前还只是均价6K一平的房子,年尾就跳价成为1万好几,惹得誓心归于平静的人,终又抵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大动干戈,内心波澜。
我笑了笑,便放手了,我没有深悟,更别说得道成仙,所谓的悟,无非是被逼到了死角,无非是第一遍心疼,第一百遍心死。心都已死,又何苦再起波澜,含糊其词是痛,挥刀斩尾,亦不过是痛,痛亦不过如此罢了。
所有经历的事,经过的岁月,所遇见的人,不恋,不忆,皆在进行时。
人嘛,无非是过日子,无非是吃饭,工作,睡觉 ,如此一年一年重复着罢了。这里面究竟需要有什么感慨,什么唏嘘呢,若有,也早已屡惊而不惊了。记事不记年,恍惚一朝间。十年,二十年,似这般江水东流,俯身捧起一把,早已不是上一刻的水了。可是这又怎样?江水还是江水,水边的人依旧是原来的人。既如此,就不要有什么变化吧,不要好好陪着的人,忽然一跺脚就走了,不要好好寄着的信,忽然间就断了,不要轰然的变故,不要毫无预感的生死,哪怕它们在柔滑中递进,在渐疏中渐远。
再不要说大爱大恨的话,再也不要心生烈气,誓要做出什么样子,叫人刮目相看。吾虽尚勇,然绝非固有之勇,吾虽尚义,然绝非少年之义。趁现在日月悠长,倒不如好好地说些好听的话给爱人听,好好的笑一笑给爱人看,叫我以后不恨不怨,想着,念着今日的好来。
痕迹每每是用力的后果,而当后果捧在手心,便又后悔当初用力过重,这便如同剑客脸上的伤疤,总有一天会用长发相遮,而不再说书比古。年来年往之间,我实在拦不住惊天一变,唯可庆幸的是,巨变后的平淡,足可填平福祸相离的鸿沟。若该来的必然会来,竟不如早早提前,若期待的不会发生,亦应倾尽心力,挑逗它所有的可能。浮世终是太深,别怪我眼光短浅,人情凉薄,并不悔曾经情浓。谁道低眉的姑子,原来是喷火女郎,孤舟远渡的白衣,也做过盛名一时的才子。
归根结底,再美再好,再不美再不好,都抵不过那一句“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