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春来相思发几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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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三月三的活动,在大侗寨、丹洲、程阳桥、石门冲、甜水寨、富禄乡等地同时进行。

斌和姐姐姐夫商量,认为程阳桥在侗寨中比较具代表性,而且交通比较方便,因此先带我们绕到那里看看。

一路上,他们跟我普及着“三月三”的来历。苗、布依、壮、彝等很多民族都过“三月三”,但侗族的“三月三”,大约有400多年的历史了,亦有很多别称,每样别称后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一说为“播种节”。侗家传说,古时侗家的原始属地总是以桐树开花时为插秧节。但有一年桐树没有开花,误了农时,侗家人只好逃荒。后为劝民适时耕种,每年逢三月三便吹芦笙唱歌、走亲访友,相互提醒该农忙了,狂欢三日后,节后即进入春耕大忙。

一说为“花炮节”。节日时,会举行抢花炮、斗牛、斗鸡、斗鸟、对歌、踩堂等活动。抢花炮是重头戏,炮声一响,那个圈有红绿布条的铁圈冲上天空,立即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场上上百名队员争相抢夺,抢走花炮的选手意味着智勇双全,不仅能获得奖品,还会得到姑娘们的青睐。

一说又称“楼那义节”。侗语“楼那义”是找男朋友的意思。传说从前美丽灵巧的侗家姑娘良英爱上了寨里勤劳朴实的穷后生桥生,而良英的父母嫌贫爱富,硬把女儿许配给财主的儿子,逼良英三月四日出嫁。三月初三这天,良英早早下田捞了半笆篓鱼虾,进菜园摘了半篮子葱蒜,送给桥生,不料被财主发现,骂两人坏了族规,喊来打手毒打二人。这对情人悲忿至极,携手跳崖,投入深潭殉情。后世男女为了怀念二人,把三月三定为侗族的“情人节”。

侗家姑娘泉边洗葱

听到最后一个节日别称,我心里有些打鼓,眼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前座斌的方向。好吧,来都来了,那就装聋作哑吧。

斌的姐姐接着说:

“我们那里的三月三,节期其实有五天:

三月初一,家家户户便开始准备。

初二,姑娘们相邀到河边捞鱼抓虾,并与小伙子们在坡上备办野餐。

初三清晨,姑娘们采葱蒜装篮,在泉边洗净,并在水边小路上等后生们来讨取。遇意中人即可取走篮子,并约定还篮时间;不中意的后生,讨不到姑娘手中的篮子。中午时分,他们开始在山坡对歌。

初四,人们集中在寨中心的场地上欢歌狂舞。

有的寨子地处偏僻,许多人是打着火把、雨伞长途跋涉来参加的,所以初五下午要为前来观看的邻寨客人举行欢送仪式。”

我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时间,嗯,还好还好,今天那个讨葱对歌赶不上,明天还可以参观舞会嘛,应该不虚此行。

22

接近程阳桥,车渐渐多了起来。

热闹的乐声穿过风雨桥在山水间回荡,原来是侗族姑娘小伙子们在吹芦笙唱大歌。

据传,程阳本是荒芜之地,直至两位叫“程”和“阳”的男子一个自北、一个从南携家眷至此,架屋定居,开荒种田,生息繁衍,于是后人称这块土地为“程阳”。清朝以来,程阳逐渐形成八个自然村落,俗称“程阳八寨”。

程阳各寨里,最漂亮夺目的总是风雨桥。它是人们避风避雨休息之所,也是侗家姑娘小伙子们月下幽会之处。

程阳永济桥,是规模最大、造型最美的一座木石结构桥梁,也是世界四大历史名桥之一。5座桥亭建于墩台之上,与19间桥廊连为一体,浑然天成,宏伟壮观。

程阳永济桥

还没进入寨子,我们就被拦在永济桥上了。一群身着盛装的侗家人端着酒碗,唱着侗语祝酒歌,笑嘻嘻地要我们喝下这碗拦路酒。

那酒是侗家人自酿的米酒,色泽略显金黄,浅浅地覆在碗底,看着周边的游客,我有样学样,接过碗,豪爽地一饮而尽,清甜可口。

在被视为族徽的鼓楼前,早已是人声鼎沸。

姑娘们着短裙、绑腿,头戴钏花银帽,配银饰,走起路来裙摆荡漾,叮叮当当清脆轻盈,映衬着白底彩绘、雕龙画凤的鼓楼,煞是好看。

头缠黑布条的小伙子们,雉羽丽服,呜呜地吹起了芦笙,低沉、婉转、质朴、悠扬,姑娘们咿咿呀呀唱着我不懂的歌谣,别有韵符在程阳侗寨上方回旋……

斌他们几个应该是懂的吧?我的视线在人群里搜寻着斌,斌身高在人群中比较显眼,毫不费力就看到了他。他也隔着两三个人,正看向我,眼里竟然盛满了柔情。

青山绿水,吊脚木楼,芦笙欢歌,鼎沸人群,我的大脑好像热热的有点儿发晕,是了,一定是那碗米酒,后劲儿太大了……

热闹人群中,朵朵最为兴奋。她个子矮,只好抓着我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停地叫“姨姨,你看这个!”、“姨姨,你看那个!”被孩子的欢乐感染,我脸上似绽开了和煦春风。

是不是我太敏感,我仿佛看见,斌他们三个人,看着我和朵朵的背影,也笑如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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