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
九月金风,九月绿野,九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是诉说无门悄无声息的告别或相遇。离家的人带着倦容踏上远离家门口一列列深夜暗黄路灯的大巴。车子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换到四五档,就看不到妈妈中年妇女的身影,就看不到爸爸老爷派却笨重的坐骑。
“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早晚会忘记对方,到时候我会莫名的难过,然而你已忘了我。”——有人这么说,直愣愣捣痛我,我的身体感受到清楚的疼痛,我说不出。然而我并没有反驳。他说我们现在热络,然而未来某一天我们会尴尬地只能在对话框敲出表情以对无言。然而我没有反驳。
“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总有人可以取代你机械一般操作运行,你只能让自己装备成无可取代的角色,这个社会才不会毫无感情的把你一脚踢开。”——当我们在技能,在智商,在方方面面无可取代,社会不会一脚踢开我们是因为有感情吗?会不会有一天社会也只能在对话框无可奈何地敲出笑脸掩饰尴尬。我还小,你对我笑,我会咧着嘴笑出牙肉。你告诉我,我相信。
“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就像超市货架前,我喜欢酒酿,但是我已经一肚子酸奶装不下什么清甜什么甘美。”——我喜欢坐火车,小时候公司开往徐州的绿皮火车一车子都是“我们的人”,我坐过桌子,上过椅子,看不厌一片又一片林立乔木,站台的火车站我们常常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这里太多的故事了,还有被我从车子后座摔下来的姑娘。可我不能忘的总是那些墓碑。肩并肩脚并脚,一个小坡两方碑。有人说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好羡慕。南山乔木北海云,我和你葬在这里地老天荒不孤单。可是我还在货架上沉睡,你也不知道最爱的究竟是酸奶还是米酒。更何况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人海茫茫,火车带走了我们就再不相见。
“有没有你有什么关系,你会知道有些人从来不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是偶尔回来看看,你在这里,你不在这里。你在记忆里,你不在的记忆里,我们长在了一起。我亲爱的人,那个中年妇女,那个发福的老爷相,那群被我坑害数年始终不离不弃的疯丫头们,那个宠溺我的长者,那个我咬过的胞姐,那个破旧的楼房……有没有有什么关系,长在我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