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与你的风雨兼程
季茵是个喜欢写信的人,即便在这个手机电脑横飞的世界她的包里还是经常放着一摞信纸。
那年我回北京,回到以前的出租屋从门口那个生锈的信箱里拿出了整整一百封信。
我早就没了那叫屋子的钥匙,我走后房东把它锁了起来,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来过。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北京那几天刚下了小雨,台阶上湿漉漉的隔过衣服凉进我的血液里。
可能是太凉的原因,我读着读着信眼泪就悄然无息的掉了下来。
我就看了俩三封,把剩下的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拆过那里面的信,也没用过那个包。
季茵是我的高中同学,留着齐肩发,有着我喜欢的瓜子脸。她经常把我叫到天台上去,俩个傻乎乎的人对着快要掉下去的太阳大喊,去他娘的物理,去他娘的化学,去他娘的考试……
有次我们照样去天台,还没开喊教导主任就爬了上来,我们被他抓了个‘现行’,脑残的教导主任一口咬定我们在‘处对象’。
高三,我几乎没有学习,也没关心过自己在成绩单上的处境。那个胖乎乎的教导主任把成绩单甩给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堕落’成了那个样子。
我还看到,名列前茅的几个名字。几乎没有怎么变过。季茵的名字就想在那扎了根,就差开花结果了。
我没怎么解释,觉得只会越抹越黑。季茵说的什么我忘了只记得从那天起我就固执的再也没有理她。
以后的我们终究会知道,即使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仍会走散……
再见到季茵时,她带了个很好看的帽子。盖住了她的齐肩发,仍就是个瓜子脸,只是略带了些苍白。
她说有点贫血,我说,你吃药啊!
从火车上下来,她递给我一千块钱。她说叫我去买个智能手机,我说,你买药啊!
我没买手机,把那一千块钱都买了药,什么乌鸡白凤丸,太太口服液,东阿阿胶堆满了她家的冰箱。
我依旧拿着我的诺基亚,天天给她发短信。有的她回了,一个笑脸,一声‘嗯’,一个符号我看着都心安。有的她不回,我有些着急,连续三天不回了,我直接打电话到了她家里。
阿姨很好,和我说说笑笑的,一点也没感到我的焦急。我也就附和着她,最后她问,小茵怎么样了。
这明明是我要问的问题啊!我放下电话想了一整天直到接到季茵的话。
朴二泽,你有病吧,我出差呢很忙。
说完话后,她不小心咳了一声后来又说她感冒了。
我说,你吃药啊!
那个电话打的很短,她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匆匆挂掉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我又照着她的号码拨了过去。
滴的一声后,电话通了,那边女人的声音格外温柔可惜不是季茵的。
对不起,我打错了。我又看了看那个号码前面加着010的区号。那是一个座机的号码,那天夜里,我又打了过去,接电话的仍是个温柔的女生,这次略带着些疲惫还打了个鼾,可还是不是季茵。
我叫沈桑给我查了那个号码,知道是谁的后立刻坐车去了北京。
见到她的时候,她真的很白,白床单,白被褥,白衣服,白血病……
她说,朴二泽你个傻子药放在冰箱里会失效的。
我坐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流着眼泪,买!买!咱还买药!买药……
她看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咧了咧嘴角。
朴二泽,别买药了,给我买片坟吧,要离你得住处近点的。
我听了这话哭了很久,久到握着的手慢慢的没了温度。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北京那几天刚下了小雨,台阶上湿漉漉的隔过衣服凉进我的血液里。慢慢的拆了信,信里面很详细的写着她怎么从治疗费里挤出了一千块钱要给一个白痴买个智能手机方便视频聊天,还说她连视频的时候的衣服都没买好了没想到白痴全买了治贫血药。写着她怎么装成贫血装成感冒怎么骗那个白痴她在出差。
那个白痴真是个白痴,那个白痴是她记忆里唯一的男生,那个白痴是我……
可能是太凉的原因,我读着读着信眼泪就悄然无息的掉了下来。
我就看了俩三封,把剩下的都装进了自己的背包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拆过那里面的信,也没用过那个包。
初恋与你,风雨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