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可是,和母亲节却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有礼物,没有鲜花,也没有美食,一天就要过去了,为什么母亲节可以那么热闹,那么隆重,而父亲节就显得这样萧条,这样单薄,这么静悄悄?
母亲是家的代表,回到家,先张嘴叫妈,找到了妈妈,才算回到家,可是父亲,在孩子的心中各有各的不同,有的甚至就没有那么的重要,显得可有可无的,我的父亲好似也如此。
小时候,父亲在矿上下煤窑,整天不在家,我有爷爷奶奶的疼爱,尤其是爷爷,背我上学,背我看电影,被我走亲戚,所有父亲应该做的,都被我的爷爷做完了,所以,父亲在我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符号,不太重要的符号。
后来,爷爷偏瘫在床,父亲回到家,担起家里的重担,可惜,那时的我已经进入叛逆期,看父亲啥都不行,不会做生意,不会经营家庭,不会挣钱,更不会辅导我的功课,一个时期,我对父亲是满满的轻视,因为,他只会出死力,只会种地,只会养牛,可是还太实诚,没有一点心眼,没有一点巧劲,买的牛是最好的,喂了一年,还是最好的,可是买和卖的价钱一样,这一年白费功夫。
后来,父亲还养狗,可是,总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喜欢就买,不喜欢就买,一点不顾行情,没有学会贱买贵卖,所以,年年都是我们跟着他忙碌一年又一年,可是总是一个穷字。
父亲去给人家犁地种麦子,别的同行一天可以种十几亩,他却只能种几亩,因为他使劲大,把犁的深,人费劲,牛也受不了,最重要的是还把下面的大坷垃翻上来,主家也很不乐意,给钱也总是少给。所以,他真的不适合干一些眼色活。
一年年,我们长大了,我上高中大学,弟弟也上高中大学,花费越来越吓人,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一直都是在地里刨食,使得苦力,用的精力,慢慢的,越来越老,越来越疲惫,越来越病魔缠身。
刚进六十岁的时候,他和妈妈的身体衰弱的厉害,经常有病,可是又没有钱看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挺一挺,忍一忍,熬过去算事。
即使这样,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也没有舍得让我和弟弟辍学,虽然妈妈当家做主,可是他也从不拉后腿,在一个村子的女孩都辍学打工的时候,在只有我一个人上高中的时候,在我需要交高昂的补习费用的时候,他没有说一个不字。
我和弟弟所有的花费都是这样来的,每一学期开学,妈妈总要亲戚家借一遍,筹得我们的学费,打发我和弟弟上学,然后他们开始地里拼命的干活,回家养牛,卖粮食,卖小牛,卖鸡蛋,口里省,手下紧,积攒下来钱还帐。然后再下一个开学的季节,再这样的轮回一遍,年年如此。一直到我和弟弟大学毕业。
后来,我上班了,弟弟开始做生意,都是最艰难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每一年总要大病一场,住一次医院。
又一年半夜,妈妈打电话,说服亲疼的死去活来,我们雇车把他拉倒医院,医生说可能是颈椎病压迫神经,后来又带他去洛阳检查,说还是颈椎上的毛病,要求住院治疗,他还是要回家,在家里面自己用水桶做个简易的拉杆,每天拉伸运动。
还有一次,半夜里,突然腹痛难忍,一去检查,是胃结石,需要做手术,可是很稀罕的排异反应出现在他身上,伤口不会愈合,一直用了两年的时间,伤口才长成一道难看的大疤啦。
年年如此,有时候,我都觉得如果哪一年不进一会医院,这一年就好像缺少一点什么,总是不停的进出进出,所以,有的时候也觉得挺烦的,很多时候,还觉得父亲有点矫情,没病小嚷嚷,小病大嚷嚷,一点也不抗病。
可是,去年妈妈住院,他在医院照顾妈妈,突然来一个啥都不知道的昏迷,送进重症监护室,在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泪流满面,忍不住痛哭失声,在那一刻,我才知道,虽然父亲胆小,懦弱,自私,不会来事,不会挣钱,一直是一个符号似的存在,他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对我来说,只有这一个,没有了他,我讲再也没有来处,没有了根。
还好,父亲身体安康,从那以后,只要每天看见父亲,看见他在小花园溜达,看见他在家门口瞎转,看见他和一群老头聊天,看见他去买馒头买菜,我的心就是安定的。
有的时候,我会派他去幼儿园替我接接孩子,他那个高兴劲,简直好像觉得是最光荣的事情,很早就去到幼儿园门口,早早的等候,在给我儿子买好吃的,一把一把的,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不知是谁说的话,什么是父亲,父亲就是站在我们的前头,遮挡住远方,直到他离去了,我才知道他替我们遮挡的是生命的尽头,没有了父亲,就轮到我们看到生命的尽头了。
父亲节,祝您永远安康,永远替您的儿女遮挡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