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漫长的秋天,已经立冬了,中间不到里面最后一棵银杏树的叶子还是黄灿灿的,固执而又顽强地绚烂着,我裹紧衣服,从树下走过,从南走向北,走向离北极更近的五百米的地方,蓦地一个念头闪现,其实就如同人一样,在某一天不同于寻常的时候,无疑是犹如银杏树叶般美丽的时刻,习惯了的,也许已经不是那么地动人。
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的标志,而总有一些东西,在极尽全力地贯穿始终,有如思想,传承了的和传承着的,也有如我们的冥想,在某一刻,肆意地挥霍着时光。不是不可以,却总会有默默地心疼的感觉。
风有些刀子风的感觉了,今天早上,楼下的梧桐树,树叶飘落了一地,耐不住一夜的寒冷,一齐落下,铺陈在地上,让人更加为之瑟瑟,于是怀念通红的炉膛和嘶嘶作响的水壶。寒冷,总是在某些时候让人无比的清醒,即便是在麻木的前提下。小李子的《荒野猎人》,一直是那么揪心地看着,没有其他什么,只有一种属于生的希望,一种直面命运的抗争。
秋天,可不可以再见?风中的银杏树笑了,风过,叶子们欢快地笑着,这只是一棵初冬的树,一棵停留在雾霾初冬城市里面的树。在人生似乎是一地鸡毛的中年,纷纷扰扰总会围绕在身边,坚持就有如这银杏树叶的坚持,也许很多时候已经不合时宜,毕竟冬天已经来了,还会有春天,此刻却又为何如此割舍不下?银杏树叶金黄璀璨,在少有的蓝天下会散发出熠熠的光,给人以极致的享受,但在夏天,又有谁会留意。难以表达出什么,常常的梦想和追逐,始终如一的一个姿势,一种姿态,也许划不出优美的弧线,我们时常追求的逸致和美,以及我们的生活。而生活中长长的苦痛,又将如何幻化为你我优雅的微笑?
秋天,可不可以再见?我自己笑了,人常常自傲于自己有精神地活着,但却有常常为自己的精神层面的困惑而羁绊,源于过高地估量了自我,就如同很多人不了解你我一样,无论是品质的还是精神的,我们不以自我为自私和不好,是因为站位的不同罢了。私下以为,思想层面的人们,一定是分层的,却不是层次的说法,有的在洁白的云端,有的在混沌的半空,有的在芜杂的平地,有的在阴暗的深坑。我们身边的世界都是芜杂的,却只因为认知的局限性,放诸于整个宇宙,你我又能强求什么?
秋天,可不可以再见?这不是一个消极的命题,只因那一树绚丽的迟疑,似乎是没有意义的徘徊,但面对严冬,些许的抗争远不是积极所能界定的,因为之于生命,幻化出的华彩,也许不是这片片金黄的树叶所能够比拟的。常常需要一些理性的思考,四季是可以轮回的,但时间却是永不停滞的,常常自问,生命的意义何在?一个种族的延续,一个整体思想意识的传承乃至于发扬光大,人不可以简单地活成树,但一棵初冬的树既然可以这么自负的活着,人为何不可以自负一些?自负,自许,相信自己,自己负责,为自己,为事和一些人。
一个人的遵从,是源于内心,初心不改,所秉承的,所坚持的,远没有那么地复杂,人性的复杂,更于人内心深处的懒惰。
秋天,可以再见,安之若素的神态,静待生命的大限,绽放着美丽,一棵格格不入的银杏树,我会在每个清晨,细数你尚未颓唐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