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灯郎
西北出生在西北,生在西北风吹的时候,喜欢望着长安的月。
长安出生在长安,生在一轮圆月中,喜欢等着西北吹来的风。
他们都说西北傻了,因为每当西北风吹过的时候,西北总喜欢站在山上望着长安的方向。她说让北风告诉长安,她知道在青砖雕花的城里有一个叫长安的少年,她要等着他来。别人以为只是一个平淡而年少的玩笑以至于后来时间久了,其他人也就没太多在意这件事,再最后谁也没在再见过西北。
西北喜欢长安街上的榴花,她说那是夏日的悠悠梦,是长安欢笑后的眼眸,像榴花一样耀眼。西北说,她梦见黄昏的石榴树。而长安,就是那棵树。此后,因为喜欢所以连孤独的颜色都是变得一样的——红色的,接在两个城相望的夜里。而那些记忆定格在那个长安的夜晚,夜色笼罩着发黄的居民楼,一个身影缓缓地站起,慢慢来到了窗前,凝望着西北的方向。
长安从寺庙的僧人哪里知道这世间会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即便很多时侯不一样性别、不一样面貌,但他们会在某一时刻侯着彼此慢慢靠近,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年少的长安哪里懂得这些,半懂的他也只是死命地点头。说来也怪,别人都喜欢春夏的茂盛盎然,而长安却偏偏喜欢冬日从西北吹来的风,他说风里带着古楼兰的歌谣,吹落在长安街上...
长安住在长安街上,冬日的风干裂的吹着,带起的尘土像是黄土高原上的砂砾,迷茫中还有些许的苦涩。长安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从西北来的人,他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但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已经从西北的风烟里,踏着西北的风就着满天星月菩提,穿越沙漠而来。
西北离开生她的西被,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了哪儿,只是知道她离开的时侯长安的月很圆,像是一块玉一样通透。他们知道西北写过很多有关长安的诗歌,每一首都写的出奇的好,但每一首有出奇的肉麻,他们不知道,西北在等人,在等一个叫做长安的人,他住在长安的雕花木楼里。
他们告诉西北不要在像傻子一样的每日在砂墚上等着西北风来,落在风里的诗歌早已被风带到了长安街,那雕花的瓦肆勾栏里,不知何人唱着你的歌谣,你的长安也早已踏雪而来。
长安去看了观音庙的千年银杏,被西北风剥落的黄叶堆砌了厚厚的一层,长安问古刹的观音,西北风里的故事是不是西北的那个自己,是前世许下的诺言还是今生应兑现的姻缘?长安看着低眉的观音,虔诚的匍匐在大殿之上,簌簌而落得银杏在讲述着西北的故事。
......
西北离开了西北,是在西北风刚来的时候,夜色笼罩在茫茫沙漠,星月菩提映衬着西北的脸庞。
长安去了一趟观音庙后,也离开了长安,是在长安圆月的那一日,观音庙的千年银杏在西北风中飘落,铺平了古刹的青砖。
有从西北来的人说曾看见过长安从阳关西行,行在漫天星月的旷野沙漠;后来有人在长安的街头看着一个喜欢榴花的少女,那人很像等风的西北...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