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归

场一 路边,日,外   

  道路旁,天色昏暗,四周冷清,偶尔有人和车子路过,一对六七岁姐弟坐在路边一边玩耍一边唱着儿歌,姐弟衣服虽然有旧但是也干干净净,在斜对面不远处一个普通中年男子抽着烟神情专注又带有一丝紧张的盯着姐弟俩,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左右看了看后快速走近姐弟面前蹲下,从衣兜里掏出包装看起来了很好看的糖。

  男子说:“小朋友,刚刚你们唱的歌是哪学的来的呀,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们糖吃好不好?”(语气亲和,伸手给小男孩递糖,男孩盯着糖有点畏惧,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姐弟俩快速对视了一眼)

  男子 (语气有点急切):“那你们唱的歌是谁教你们的,就刚才这个,(自己哼哼两句)谁教你们唱的?”(一个劲的塞糖给他们)

  男孩说:“是妈妈教的”(伸手就要拿糖)

  女孩说:“爸爸说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一下拍开男孩的手,拉着小男孩跑开)

  男子,愣了一下,举着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小孩已经跑远,愣愣的看着姐弟俩离开的方向,嘴巴张了张,念叨着一个词,妈妈。

场二 出租屋,夜,内

  拥挤的出租屋里,女人穿着围裙往桌子上端菜,男人穿着背心短裤满头大汗的在修一个小风扇,姐弟俩回家了。

  女人说:“回来啦!来,快过来洗手吃饭”(向俩孩子招手,一边清洗着碗筷一边对其丈夫说,下午老家里来电话了(男人慢慢走过来坐下)又说了你那个婶婶的事情,(叹息,把碗筷放在男人面前),疯疯癫癫的可能没法治了。

  男人(一瞪眼)说,“瞎说什么!唉,这可恶的人贩子,自从小儿子被抱走,婶婶就一直没缓过来,天天念念念,叔叔在的时候还好,现在叔叔不在了婶婶天天抹眼泪,有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女人(停了手上的动作,说:“真的找不回来么”?

  男人(无奈):“这么多年了上哪里去找,又没个准信儿,就是听说脖子里有块胎记(嘀咕)”。

  姐弟走了过来,上桌坐,男人边给两人夹菜边说:“明天我们有点事,放学让你们王叔叔去接你们。”

  女人(摸摸女儿的头),说:“放学不能乱跑,和叔叔直接回家,妈妈晚上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男人(口气微微严肃),说:“平时是怎么给你们教的? ”

  姐弟(一起)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男人(松了一口气有了微笑),说:“行了,快吃吧,吃完去写作业去”。

场三:路边,日,外

  下午学校放学,稍显拥挤和混乱的人群中,中年男子不断的扫视着周围,像是寻找着猎物,另一边,姐弟俩刚刚放学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翘首等待着来接他们回家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渐渐响起的摩托轰鸣声,姐姐刚要回头,疾驰而来的的摩托正撞向来不及躲避的姐弟俩时,一只大手突然粗鲁的把姐弟俩拉扯开来,姐弟俩定神的发现是陌生男子,而此时来接姐弟俩回家的王叔却只看到衣着邋遢神情可疑的陌生男子粗鲁的拉着姐弟,冲上来一把推开男子。

  王叔说道:“放开!(一手把孩子们拉向自己身后一手指着男子大声的问)。

  你谁啊,想干嘛!(边问边拉着孩子就想走,孩子们躲在王叔身后伸出头来看着男子,孩子们上前两步想解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王叔警惕的保持距离大声呵斥

  四周的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围观,王叔骂:“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对小孩动手动脚,算什么东西!”

  周围人开始议论纷纷,男子手足无措突然推开人群就跑,王叔护着两个孩子厌恶看着男子的背影,狠狠地朝地下吐了一口痰。

王叔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离开,小女孩一直回头看着男子离开方向。

场四:出租屋,日,内

  出租屋,男人送王叔出来。

  男人,(尊敬感谢)王叔,真是太谢谢你了

  王叔,摆摆手不以为意,向前走两步又回头,语重心长,说:“以后一定得小心,现在的世道,什么人都有,为了钱什么伤天害理的情都能干出来,要真出点事你们咋活,你婶子的事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知道了叔,这次多亏你了,唉,这些畜生,要是撞到我手里,一定让他脱层皮。”

全家福,母亲在沙发上护着姐弟俩,父亲坐在另一侧,前倾着身子对孩子们说些什么。

街道上,昏暗的路灯下,车流不断,中年男子左手揣在口袋右手拿半瓶啤酒步履沉重的独自一人走在路旁,不时灌一口酒,身边路人匆匆而过,扶着路灯坐在路灯下面,一昂头把所有酒都喝完,随手把瓶子扔在脚边,把头埋在臂弯离哽咽,

我就是想回家,呜咽,哼唱歌谣。

  闪回画面进入。小男孩拉扯着妈妈的衣角,眼巴巴的看向母亲,说:“妈妈妈妈,教我唱歌吧”。

  妈妈:“好勒,你先坐好(母子俩拿着两条小板凳坐在门口),仔细听哦,一罗平,二罗富,三罗做酒卖豆腐,四罗五罗鐺鐺响.”(妈妈一句男孩一句)

  画面淡出。

场五,路边,日,外

  男子蹲在路边,焦急张望着姐弟来的方向,姐弟出现在男子视野中,男子起身快步上前堵住姐弟,急切的问道:“那首歌,到底谁教你们的”!姐弟面面相觑准备绕过他离开,男子一把拉扯住弟弟的书包,这时候,孩子父亲和工友们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王叔望去,表情惊讶:“对对对,是他,上次就是他”。父亲咬牙切齿:“畜生,居然还敢来”,并直接冲向男子,工友们即刻跟上前去,围住男子,孩子父亲一拳抡去打在男子脸上,工友一拥而上,撕打中,男子倒地,表情痛苦不堪,唱起了歌谣,从哼唱到歇斯底里,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孩子父亲看到了男子脖子上的胎记,问道:“你是哪儿的?”,男子嚎啕大哭的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的,我就是想回家!”

  画外音黑场,父亲打电话给婶婶说:“婶,娃儿找到了!” 

 

场六,路边,日,外

乡村的宁静被人,车的喧闹声打破,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了一身洗衣服的男子在一群人拥簇走着,记忆中模糊的地方渐渐清晰,他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夕阳下佝偻的身影,模糊了双眼,嘴唇微微颤动,想叫一声妈......可最后出来的还是那首......

“一罗平,二罗富,三罗做酒卖豆腐,四罗五罗鐺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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