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心里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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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东野奎吾《信》

2018—书评—08

爱是什么?直贵或许这一生都无法解释了。

那份哥哥心里沉甸甸的爱,成了哥哥杀死老人为他筹齐学费的理由,监狱里一封封寄出来的信件,是直贵哥哥的忏悔也是自我的救赎,却成了直贵一直走不出的梦魇。

直贵活的如此小心和委屈,打工不敢说明真相,辛苦的劳作也无法攒够大学的学费,想实现的音乐梦想也因为身份搁浅,遗憾的与心爱的女子失之交臂,一次又一次内心的惶恐、隐秘、不可言说的痛苦与哀凉就这样被生活悉数打包,积攒成一颗巨石,压在心里,就连喘息的机会都成了奢侈。

生活没有天神降临。唯一给他希望的社长,也是因为妻子由实子情真意切的一封信,才保全了他的饭碗。有了孩子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的向前走,认真的活着,为孩子尽可能创造正常空间,即便如此,依然会遇上各种各样的阻碍。直贵精疲力尽、心力尽瘁。

纵观全文,从头至尾,没有三观,没有跌宕起伏,峰回路转,只有平铺直叙,一个伤口接着一个伤口,一出障碍接着一出障碍,一场悲凉连着一场悲凉,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那种无助和感伤力透纸背,不忍卒读。

人心如此,何来光明?

掩卷细思,谁又不是直贵,背负着心里的秘密小心翼翼踽踽独行?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或许是一场貌似幸福的婚姻;或许是迟迟无法达成的心愿;或许是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阴暗。这些“鬼”,无处不在,不曾遁形,一直与人心相守,亲密无间。只有你自己,才会体会内心一次次的挣扎与无望,也只有你知道,这些“鬼”生生折磨着你,只要活着,就不会消弭。就像直贵,就像由实子,相同的悲凉会让彼此走在一起,互相取暖,除此之外,内心深处,依然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东野圭吾总是挖掘人心中的脆弱与真实,那些小人物的生存,拥有着太多的不易、不甘,无法反抗,难以挣扎。对于东野的书,永远有个女主,坚强、果敢、义无反顾,她比男主耐力长,韧性强,总在灰色的时间段里,给对方一抹亮,这份亮是勇气,也是顽强。《信》里,生活从未坦露笑颜,你永远无法知道,结局走向何处,纵深会触及哪里。生而为人,你到底能得到什么?获取什么?《信》里没有答案,未来不得而知。唯一清楚和明白的,就是人生悲哀,此生恨长。

这本书断断续续的看了五天,看完一周后,依然迟迟无法从中抽离。东野总是给人传递人性中的阴与黑,重要的是,写法花样百出,此起彼伏,让你猝不及防。

东野与村上在海外声名鹊起,国内鲜少得奖。两人走市场这条路,纯熟老道。尤其是东野,为他设计封面的设计师在全球范围内都属大师级别,大到作品本身,小到封面设计,东野亲力亲为,认真仔细,从未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大概就是作家成功的关键。

喜欢探寻人性,去寻求生活本质的人们会喜欢这本《信》,至于那些春日里,一样明亮无比的人们,还是掩卷弃置吧,以免辜负这迷人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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