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下半年,刚脱离了大学社团高强度紧凑生活的我,一下子显得无所适从。停摆的四肢连同大脑也开始放空了起来。所以想要借由大量的名作、影视来充实自己的心,不知道是阅历尚浅,还是心智不成熟,悲观如我,越发感到了生命的沉重与昏暗,不由得想要发问一句:“人生只要一路向前就可以了吗?”
而祥子给了我关于他的答案。
初来乍到的乡间小伙——祥子,凭着他的身量、足壮成了北平一位普通的车夫。怀着对安定生活的向往,他下定决心想要赚得一辆属于自己的车,一辆可以使他独立、自由,像自己手脚一样的车。但生活的波澜并没能让他得偿所愿,攒了三年的钱好不容易买来了新车,拉了半年被兵营抢了去;拿命偷来的骆驼换来的全部身家三十块钱被孙侦探骗了去;就连虎妞买来当做维持生计的二手车,最终也因虎妞难产而带进了“坟墓”(车被变卖办了丧事)。从始至终,祥子从未拥有过一辆自己的车,而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了车的“奴隶”。而纵观全文,最让我感到痛心的是祥子的转变。
祥子曾是那样一个好强、独立、有主见的小伙。他同情上年纪的老车夫拉车不易,从来不同他们抢“车份儿”;他毫不在意顾客的刁钻、吝啬,稳稳当当地做好每一个买卖;因为可怜老者和小马儿的境遇,省吃俭用的祥子二话不说买来十个刚出炉的热乎肉包,一声不吭地送上前去;他不满包月雇主杨太太的压迫,硬气地放弃了这份看起来安定的“好差事”…就是这样一个有骨气、善良的小伙在一次次生活重压下,依旧继续向前,不卑不亢的年轻人,最终却沦为了最被自己看不起的人。
穷人的命就是枣核的两端,小时能不饿死,万幸;老了能不饿死,很难。他不敢再盼望什么了。
当祥子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助于曾经的雇主曹先生时,我满心以为这下祥子的磨难是要到头了吧!却不想小福子的死成了压垮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象征美好未来的小福子自杀了,祥子关乎“生”的希望也随之熄灭,他活生生地“死”了。
他似丧胆游魂的在街上走,似行尸走肉的活。
文末,作者是这样描述祥子的:“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我始终相信作者是爱着这个坚忍的祥子的,只是那个时代抛弃了他。
对比祥子,我突然想起了松子,在《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女主人公松子的命运又何尝不是祥子一般,她反抗父亲对生病妹妹的偏心毅然逃离了家庭;她亲眼目睹郁郁不得志、易怒的艺术家男友的卧轨自杀;她失手杀死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前男友,然后入狱服刑…每每看到生活将她推向绝境,听到她无力地说出:“我觉得我的人生要完蛋了”时,她却神奇地开始了她的新生活,松子如此热爱生活,怎么会让自己放弃。她是坚强、勇敢的松子啊!是生活的起起伏伏都打不倒的松子啊!却最终死在了一群无知无畏的小孩手下,死在了她想要重新拾起希望的路上,何其讽刺!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不可否认,祥子和松子都是存有性格缺陷的。祥子他孤僻、冷漠、不合群;松子她执拗、没主见、依附爱人,可是诚如他们那般顽强的生命,一次次绝处重生却也难逃生活的重压,所以我不禁想问:人生只要一路向前就可以了吗?
我想,这是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