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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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阳光明媚的午后,少年背着背篓,提着网兜来到村口的河边。

三月是个好时节,大自然的馈赠纷至沓来,岸边长满了初生的青草,偶尔还有几朵小花夹杂其中。

少年没没由来地心情大好,撸起袖子,把手插进清凉的河水里,深吸一口气,嘴角溢出享受的叹息。

人人都说罗湖村人杰地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于是少年跟着父母举家迁入此地,这会儿心血来潮想来这村口捞几条鱼做今晚的下酒菜。

清透的河水在烈日的照耀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光圈,少年几乎睁不开眼。沿着河边走了好远,背篓里也没个几条尤物,于是他很快便泄气了。

少年刚要离去,却见河里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条金色的小鲤鱼来,正晃悠悠地朝他这边游过来,他心下一喜,小心翼翼地伸出网兜,没想到,奇迹发生了——小鲤鱼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奋力游进了少年的网兜里来!

02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时分,灶头那边的母亲正在生火做饭。

少年把半天的收获倒进桶里,想了一会儿,又把那只主动送上门来的小鲤鱼单独提出来,放进屋后头的水缸里,他是打算养着这只鱼了。

他觉得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鲤鱼,它是有灵性的。

从那以后,少年每天都会给它换水,喂它饭食,跟它说心事。

后来,这事儿不知怎的,竟传得村子里人尽皆知。有好事儿的村民好心前去劝说少年的父母悄悄把这鱼给放了,说八成是邪灵幻化出来的,专门惑人心智的。

父母早些时候听少年提起的时候就心怀诧异了,这会儿再被这些人一搅和,当下便处理了那条诡异的鲤鱼。

这天,少年一上完学堂的课就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回来的路上,他特地捡了几块质地光滑的石头,寻思着给小鱼美化一下生存环境,可水缸里的水却是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当即便感到不安,匆匆跑出去了。

他来到村口的小河边,沿着河岸找了好久,而那条鱼,却遍寻不见。

04

很多年后,少年长大了。

这次他还是在哪个河边,还是背着背篓,提着网兜,不同的是,少年空着的那只手,牵着一位姑娘。

姑娘一头金发,笑盈盈地依偎在少年身侧。

郎有情,妾有意。

自小鲤鱼消失那一刻起,少年每天都会来一趟河边,多亏他的这份执念,才有了那个浪漫的邂逅。

那日,少年一如既往地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忽地瞧见不远处躺着一个大活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姑娘,浑身湿漉漉的,少年依偎这姑娘是溺水了,被河水冲到岸边的。近身探了探,还有气,少年二话不说就把姑娘扛回家了。

村子了的人见了,纷纷笑着打趣:“呦,上哪捡这么漂亮一媳妇儿啊?”

一语中的,村民的话成真了。

他们两情相悦,少年娶了金发姑娘,

05

洛凌是来报恩的。

可她却投胎做了鲤鱼。人们都知道,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她愁坏了。

偶然得知鲤鱼的记忆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修炼成精,就能幻化成人形。

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他来了。彼时她还是一只修为尚浅的小鱼精,记忆也是时好时坏的,但她抓住了那仅有的七秒,游进少年的圈套里。

那时,她想,要是被杀了就当是报恩了。不过,她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果然,少年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她活了下来。

每隔七秒,她的记忆会自动刷新一次,不过没关系,至少她的记忆里都有那个清瘦的少年。

后来,她被放生了,可她一点儿也不开心,因为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少年。

修炼成人形已是十年后的事情,这次,她的记忆被全部清零。然后,一睁眼,就看到少年放大的脸,那一瞬间,她莫名的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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