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和老农闲聊片刻,我是闲,老农可不闲。他急着赶回家,铲玉米杆子,急冲冲的,又带着干劲,象似生活对他格外开恩一样。
老农说,现在谁还种洋芋,种洋芋挣钱的时代过去了。一斤洋芋两毛六,一斤玉米杆子也是两毛六,你想,种洋芋得花费多少工力?这玉米杆子直接铲掉即可,万一来不及铲,还有玉米棒子呢!
嗯?合着你们现在都不怎么种庄稼了!种,就是够自个吃。剩下的都种成青贮草,跟草场签了合同的,你不看八九月份那交草的人队都排到厚沟里了么!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天一夜排队,晚上拿着破棉被睡路上,中午天天吃方便面。老农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抱怨,相反,言语之间充满了满足感。他认为这样挺好。
老农还给我算了一账,种草是一亩一千多,他今年交了四五十吨草。在我吃惊时,他说,有人还交百十吨呢!这是什么概念?百十吨,那他得种多少草?三十多亩,我是十多亩。这也不错,只要是六十多的人,能干动活的,一年随便种种,都能收入两三万。比起种粮食,轻松多了。
我大概一算,三十亩,最多也就是四万。而这四万,他们得一根一根的铲下,再一抱一抱的装上车,然后一整天一整的排队交一车草。基本一天最多也能交一车草,卖草的人很多。山路不好走,大多是三马子,一车最多四五吨,小点的车,也就装两吨多,卖四五百块。就这老人乐呵,这一年的收入全靠它了。
老农满足的说着,我只是微笑的听着。当他反问我是不是很好时,我知道,他比划那么多,是想得到肯定。我应和说还行,要不然呢?那地方算全是山地,靠天吃饭,留村的至少都五十岁以上,六七十的更多。他们出不了村,就算出了也没地方收留,别提挣钱。这日子还不得照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