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小记

火车到达重庆的时候是凌晨五点,晨曦微幕中,我望着这座盛名已久的“山城”,一切都还感觉那么新奇。轻轨悄悄地穿梭在还未完全醒来的城市当中,车上的乘客也是寥寥无几,大家都是一脸困倦的模样。我望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看着一栋栋尚有民国遗留痕迹的水瓦色建筑,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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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果然不负“山城”的名号,城市中间的平地竟好像只有巴掌般大小,没走上两步就要上坡下坡,人们长在山上,走在山上。极目远望,触目可及的是满眼的葱绿以及水瓦灰色的高楼,可这高楼在自然之中却并不显得突兀。

湿润的气候氤氲着山中的小城,我们去的这两天一直是烟雨微蒙的样子,这样的山城却也增添了别样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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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的时候,我们按着做好的攻略,东奔西跑于山城的角角落落。白天跋涉于长满微绿青苔的山城步道,晚上去见识解放碑夜的繁华,一天的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可一个个的景点却不是给我以最大触动的地方。

“争渡争渡,误入藕花深处”,那无意间发现的风景才是最大的感动。比如,当我们迷路的时候,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却钻进了不知名的小巷。可这小巷却也没有任何敷衍的味道,虽然它的宽度仅容两人通过,可地上的青砖石却认认真真地干净,两旁的墙壁上也缀有中国传统的园林窗柩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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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小巷里到处都是水瓦色的阶梯,上上下下,曲折婉转。阶梯的两旁往往会种有高大的林木,这里不仅是供路人行走的通道,还是当地居民闲暇时消遣的地方。只要是阶梯转折处有小块的平地,那里就会有桌椅的聚集。甚至是宠物和花鸟贩卖的市场。

这次山城之行,美丽的事物太多,可要说让我最为难忘的却是一位蜀锦店的老板。行程中的最后一天,我们去了当地有名的湖广会馆。在那里我遇见了那位蜀锦店老板。

刚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向别人介绍蜀锦。出于对绣品的喜爱,我们就攀谈了起来。谈着谈着,我突然意识到他好像话中有话,是在向我们买绣品啊。虽然很喜欢,可一幅优秀的绣品的价格也是我们承担不起的。于是,我们就表达出了不会购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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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这位老板会撇开我们向别人介绍,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其他的地方继续和我们聊天。

那天我们谈了很多。从蜀绣到苏绣再到顾绣,从昨天的传承到今天的发展,从眼前的绣品到王安忆书中的绣品,从山城印象到人生经历,虽然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却收获颇多,他是一个真正体味过生活却最后从生活中跳脱的人。虽然在此期间一直有新的顾客进门,但他却没有因此而中断我们的谈话。

爱默生说“听任何人说话,从他言语的贫乏或华美上面,立刻就可以知道他过去是否充分地生活过。” 从与这位老板的交谈中,我才意识到他并不是那个我第一印象中所以为的商人,而是一个经历过繁复沉重的生活后选择恬淡安然的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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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谈了很多。从蜀绣到苏绣再到顾绣,从昨天的传承到今天的发展,从眼前的实物绣品到王安忆书中的绣品,从山城印象到人生经历,虽然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却收获颇多,他是一个真正体味过生活却最后从生活中跳脱的人。虽然在此期间一直有新的顾客进门,但他却没有因此而中断我们的谈话。直到最后,同伴唤我离开,我依旧不舍,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片海,才能在沙丘安眠。”人总要走过很多的路,才能懂得各自生命的不同含义;看过形形色色的人,才能明白世界的奇妙。愿你在路上,世界有远方。

海明威说:如果你足够幸运,年轻时在巴黎居住过,那么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巴黎都将会一直跟着你。我想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的山城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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