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味道(一)上海青

上海青又名上海白菜、苏州青、是华东地区最常见的蔬菜品种。可能,在南方和北方,只要是绿叶菜都叫青菜。可是,在我们江南不是这样的。在江南,唯有上海青,才被称为青菜。

我第一次在巴马看到上海青的时候,非常的激动,仿佛看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只不过,这里的上海青,和家乡的稍有不同。长相差不多,白梗绿叶,绿的颜色要稍微浅一点,不像家乡的那样,绿油油的。

我没有问价,急急忙忙买了一大袋回家。可是,炒出来的味道,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因为,南方气候较暖,没有霜冻,所以,炒出来的菜是脆脆的,没有甜糯的感觉。可能,广西人很喜欢这样爽脆的蔬菜。

上海青,是江南人冬天的家常菜。经过霜打以后的青菜,菜叶绿得发黑,菜心嫩黄,用油一爆炒,甜、糯、软、香。那甜味是一种清甜,带着泥土的清香,让尝过的人,永远无法忘怀。 

小时候,如果家里没有菜,母亲就会做“菜下面”给我们吃。

年幼的我,总喜欢跟在母亲的后面,踩着冰渣子,一步一滑地去菜地里割青菜。母亲先用手把菜叶上的霜雪扫掉,然后,像端详什么宝贝一样,一棵一棵地挑,挑那种叶子肥嫩,枝桠粗壮矮胖的青菜。母亲割下一棵菜,我就欢快地把它收到我手中的菜篮子里。往回走的时候,手里的菜篮子沉甸甸的,我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仿佛,自己是旗开得胜的将军,带回了珍馐美食一样。

回家用温热的井水洗过,下锅爆炒,加水煮,水开了后下面。绿莹莹的青菜,浓稠的面汤,柔滑的面条,是普通农家的美味。虽只是一碗普通的面条,但是,骨子里却有着江南的精致,色,香,味,一样不缺。如果能再加上一勺猪油,那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了。

这次元旦回家,婆婆问我,最想吃什么菜。阔别家乡近两年时间,我最思念的家乡美食,居然是炒青菜。因为,家乡有的蔬菜水果,广西都有。唯独上海青,就算有,也不是家乡的味道。

当晚,婆婆为我炒了一碗青菜。碧绿的菜叶,如白玉般的菜梗,嫩黄的菜心,如一副赏心悦目的油画。炒青菜必须趁热吃,就着蒸腾的热气,与青菜的香甜,我一个人吃去了大半碗。真可谓是:大快朵颐!

返程的时候,婆婆特地给我装了一大包家乡特产,其中就有一包新鲜的上海青和一袋子无锡面筋。青菜炒面筋,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我们常年在外工作,总想着,做得好一点,再回家。可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家乡。婆婆是怕我思念家乡,所以,给我带点土产,聊作慰藉吧。可是,土产再多,对于思乡的人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永远填补不了,对故乡的渴望与思念。

我想,我和上海青是一样的,身不由己,来到了异地,可内心,却同样渴望着家乡雨水的滋润。

或许,我该把这份思念,这份渴望,化作动力,去追赶开往家乡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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