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毕业一月有余,此时此刻我似一块能硌疼人的石头,不是圆圆圆的石头,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看事。着眼之处是理想,脚踏之地是现实。谎话连篇,停滞不前。
这就是我,一块还能硌疼人的石头,一个迷失的小孩。毕业后的我,可算是狼狈不堪,连自己都不敢妄加评判。似苦非苦,不曾有甜,天的那边有风和云彩,光彩照人,阵阵凉意,天的这边是乌云,是大雨,黑压压,湿哒哒。
我喜欢风,因为我觉得它能去到很远的地方,看最美丽的云彩;我不爱雨,因为雨到之处,拖泥带水,只有淋湿,缺少诗和远方。
我喜欢风是有证据的,可是我不爱雨却难说。
儿时喜欢随风去,避雨而行。隐隐记得,那时的风有吹断门前的竹,吹倒隔壁奶奶家椿树。每有遇到大风的日子,我都会跑去门前的碎石路上,喷跑着,呐喊罢,感受自然的力量,渴望着有一天,村头刮上一场绝无前例的风,吹走人的那种,把人们都吹走。这样的想法算得上是弥足珍贵,后来就不曾有过了。
那时候的风,真大,唯一不足的就是带不来慌乱与骚动,用现在的体会讲,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带来破坏伤害。我希望的它能够由小及大,如蝴效般,攒足了劲儿最后拥有改变一切,摧毁一切的力量。
爷爷一生见过的风雨很多罢,那些年他见过最多的应该是那个不满十岁,遇风就钻到风眼里奔跑呐喊的小孙子。他坐在门前的红木椅子上,看着他,就那样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俩隔得的远远的。偶尔他还要喊上一嗓子,你这猴儿,雨就要来了,快回来。雨不来,孙子是不会回来的,就算雨来了,也定要逗留两分钟,淋上几滴大雨,感受一下雨打在嫩嫩的脸上微微的疼痛感。
人生来就能够感受到疼痛,所以逃避那些不努力便不及之事是不需要学习的。
我们家前左边有一条小小的河沟,平常是很少有水的,小时候的我还妄想从里边的石头里翻出几只螃蟹,摸到几个鱼儿, 长大后才知道那样的地方是长不出鱼蟹的。
有鱼蟹出没的地方要么大江大海,要么水流不断的河流,要么美丽宁静的湖泊,想必它们也是有那么一丝挑剔的。
总之是要有生命气息的地方。
每逢春天,涨春水的时候,小河沟便涨水,顺势而下。这个时候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之一罢,不用忍,直接光脚跑到涨水的河沟里冲脚玩水。水大时淹过膝盖,水小时,没过脚背,这样就足够度过一个下午,家乡的春雨多半是在下午涨起来的。最真切感受便是,水冲过下身的微微之力,自己想象着它有海浪的力量,希望它有把有把人冲走的力量,那个时候我时常这样想。这样玩水的时光真的不多,唯有家乡的春天。
我试着这样回忆着,去追寻那些我不爱雨的证据,寻到终点误判自己是爱雨的。我甚至以为自己喜欢它,喜欢它的拍打,喜欢它的冲刷。我逐渐清醒时,才恍悟原来自己判断的标准偷偷的被换了。雨和水是有别的,我不爱雨,却爱地上雨汇成的水。雨阻人前行,淋湿前路,没有方向。水不会,它汇聚成流,朝着自己的方向,却不轻易阻人。
我可能勉强说清了自己如何喜欢风,却不爱雨。
有风的日子不一定有雨,有雨的时光也不一定刮风。
生活少不了风,亦少不了雨,风雨交加或有灾难。面对生活的灾难有人害怕被雨淋湿,既而逃避,待到雨停之时,偷跑出来,见到河边涨水,便跑去河边玩水,来人便说:
我真是太爱雨了,你看下了雨我多爱玩水。
那神态与我儿时河沟里玩水相比得意百倍。
面对风雨,也有人在风雨中喷跑前行,最终乘风而去,满载归来。
我这块能硌疼人的石头,迷失的小孩,最终还得把自己放到最正确的位置上。
有一天我试着去区分真正有梦想的人和只会说梦想的人,这简直是个难题。直到我学会怎样判断一个人是真的买主后,才有所感悟。
假设你是个卖梨的,来了一个人,问道:
掌柜的,梨怎么卖?
两毛一斤嘛。
给你五分钱,我把这个拿走,行吗?
这就是个买主了。虽然那个梨有半斤重,五分钱就让他拿走是不行的,但是可以继续讨论。要是来了一个人,不问摊主,却去问梨:
梨呀,我想吃了你。你同意吗?这就不是来买梨,纯粹是起腻。
所以告诫自己,在人生这场风雨交加的灾难中,一定要做一个真的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