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中红竹
听王菲的新歌《尘埃》“一粒尘埃飘飘荡荡”,身由己,充满了宿命感。
它随遇而安,“风停落花上和她一起芬芳 / 被鼻尖托起又浸在眼泪里 忧伤 / 钻进书里的时候 闻过书香”。同时,不管在“黑暗”之中,还是在“钻石”之上,却又能不迷失,本分地知道自己依然是一颗尘埃,“不想怎样”。
01
想起高中时同学阿萍。她长得很秀美,说话柔柔的声音很甜,尤其唱歌唱得好听。她学习很用功,但最终也没上大学,没办法回乡务农。
我们那个年代,初中升高中的升学率是40%几?能考上大学的也就是10%几。在当时的农村来说,能上高中的女生,那是很有文化了。她颜值高长得好看,虽说回乡那也算有知识的女子,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阿萍和一个后生偷偷地相恋了。可他爹,给她相中了一门亲事,对方有高额的10万元聘礼,比阿萍年长十几岁。10万,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真不是一笔小数,能立刻使她贫瘠的家改头换面。即使那个老男人长得丑,可人家有钱有资本。
阿萍自然是不同意,没想到他爹硬是把她捆绑上了花轿。阿萍是个倔强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新婚之夜,看护不严的时候,偷偷地跑出来,投河自尽了。
阿萍以死控诉命运的不公,生命像尘埃一样轻扬飘荡,静静地归于尘土。
02
大学同班的男生阿勇,他毕业后去了上海。同学说,那年他打电话,说自己胸口疼。同学说你别大意,去医院瞧瞧。
后来到医院检查时,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噩耗。他在学校时属于健身积极分子,篮球打得好。
阿勇妈妈说,阿勇很少生病,连感冒都少有。大家都觉得蹊跷,没有任何先兆,有同学说看他的X光片,后背有一个血掌印。阿勇妈说,那次去乡下,被某某给拍花了。
生命如此诡异,又如此渺小。迷失在深重的迷雾中,让人找不到方向。
圣经上说,你生于尘土,复归于尘土。
死去的人赶赴幽冥国度,从去世的那一天可以计算日子,此后还有忌日,清明节,中秋节,春节等等,以时间为单位把亲友们的思念划分为一截一截的片段。
活着的每一个人,平凡如你我,匆匆地奔赴未知前程,匆匆地过着这烟火岁月。浸淫在生活的琐碎与庸常中,忙得忘了生活的确信和美好,忘了时间可以丈量生命。
03
前公司有个保洁大姐,五十多岁,她干活麻利话不多。每天清早不到七点,到办公室清理打扫,在我们八点半上班时窗明几净。
总问还有没有需要她做的?看我们刷杯子也会抢着涮,几个小年轻不好意思,说阿姨我自己来吧,看您满头大汗歇一会。她总是呵呵一乐,说,没事的,我都做习惯了。时间长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我们彼此熟络了,偶尔也会攀谈。他和老伴都从工厂下岗,上有老下有小,不能闲赋在家吧。老伴在劳务市场做短工,自己出来做保洁。她说好在全家人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的,儿子在北京念大学,我们老人家什么都不缺,每月还有进账,很知足了。
我注意到,大姐总是穿那几件衣服,都是很多年以前的。鞋子发毛都快磨出边了,身上穿的羽绒服磨得发亮。我给她一张300元的家乐福购物卡,说,大姐你去换双鞋吧。
她赶紧往我手里推,留着给自己儿子吧,买文具买食品买鞋都好哦。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若有穿旧的衣服鞋子什么的,给我一两样也行的。
“有的,有的”,我想起自己衣橱里满满的衣服,鞋柜里大堆的鞋子。碰巧我们的身材和鞋号都一致,我给了她两件九成新的羽绒服,两双平底鞋,又捎带给她一条族新的裙子。
大姐很高兴,时不时的,她会给我送一小瓶自己做的咸菜。直到我说自己不喜欢吃咸菜,她才作罢。
后来有一天,她过来和我辞行,说不做了。我问她,“怎么不做了?一直做得挺好不是?”
她说:“公司同事对我都挺好的,真想做下去,儿子不让呀。儿子上大学起,就开始勤工俭学,学费都是自己挣钱缴的。从北京航空大学毕业后,被新加坡航空公司挑中,到新加坡培训转正了,如今被分配回北京了,也是一小领导了。让我常去北京逛逛,说再也不让我做保洁了。”
很为这一家人身处逆境,坚持努力的精神所感动。
生命虽渺小,会有岑岑亮光,总在不经意时,给你一束闪亮的花。
04
时间在命运的冗长中发酵,滋生出内心深沉的呼唤。风带走了我们的方向,梦想开始七零八落,我们迷失在生命丛林的最深处。
生命是如此精彩,各有不同各自怒放。正因为有不同,才赋予生命的多姿多彩。因为有不同,才呈现人生的丰富多彩。
你享受着高端大气的生活,我幸福着平常的喜怒哀乐。
这世界充满了各种合理的存在。你看那挂在枝头的红苹果,朝阳的个大更红更甜,背阴的略小暗红较涩。你看那大江大河的气势滂沱,也会为小溪的淙淙清泉陶醉。
田间地头的野花野草,应时而生随风摇曳,不管有没有暖阳,有没有人驻足,依然绚烂地绽放。从来不患得患失,也不会无病呻吟。
岁月那么悠长,又那么短促。以我这浅薄的文字,记录过往的时光。希望有一段岁月,让我们一起回想。
你我在这烟火岁月里,安好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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