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个故乡,人人的故乡都有个月亮,人人都爱自己故乡的月亮。”
还记的乍来时偶入某家嵌进小巷的店,未料他乡听得“你好”二字,惊觉,女主人原是同根。闲聊几句,不由提到头日买票波折,引得她感同身受,又问及故乡,竟见女主红了眼眶,满眼清亮。
由此明白,文化终归是一个民族的灵魂罢,每个游子断而不得的根。到底是我年纪轻轻,自知是前番周章勾起她孑然一身闯荡三七岁月的辛酸,又不知如何安慰。为难她待我们走出许久,想起未叨念的话,关了店门,追将出来,一一叮咛嘱咐。
故乡,故乡人,爱屋及乌。
幼时学语咿呀,嫦娥与“杨娥”混为一谈,且听信妄言,私以为必会有仙女下凡,光顾贡月之物,实则是父母怕我偷吃坏了蔬果。于是,及中秋夜,我便守在月瓜,月饼前等着仙迹,不停的问“妈妈,杨娥什么时候来啊?”。彼时,家中清贫,无窗。父母相顾而笑,并不戳穿,而我一得母亲“你出外面看看”的指示,飞奔出去迎接圣驾。依稀记得月明如水,清光肆意。“我当时虽然还不懂什么叫诗性,但也顾而乐之。”
自此事沦为笑谈,每逢中秋,父母必然要提起这桩糗事乐上半天。只是,他们明夜月,再无至亲守候身边,想必年年重复的事是忘不掉了,平添几许浓愁。忽然明白,“行云迅速,流水无声,人生的轨迹交汇只有一是刹那,之后没入相忘的穹苍漠漠,所以,此时此刻,一点一滴,就是一切了。”
傍晚跑在霍塔河边,行人往来屑屑,然,再不见故乡人,不闻乡音......
再难抬步,举目,又见婵娟。虽说和着恣意的凉风,和周遭深浅不一的蓝,依然有丝丝温情从清浅的月华中满溢出来。原来,我踏得家人的梦乡,沐得一轮明月。
“暮天新雁起汀洲,红蓼花开水国愁”。只怕后面应是——想得故园深夜月,恃怙抱膝不成眠。
正青春,月明气清,堪得人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