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的絮语……

明天是母亲的忌日,她离开我们竟15年了…… 读着15这个数字,心里产生了些许恐惧,已经有这样久的分离了吗?

和母亲在一起生活的点滴是否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变得模糊?

此时,坐在书桌前,那些藏匿于岁月年轮深处的画面,一幕幕清晰呈现在眼前……

这个场景应该是我对母亲最早的记忆吧!

在人民公园,我扎着两个朝天的小辫,穿一件粉红小花裙,领子上有荷叶边的那种,在公园有坡度路上奔跑,妈妈从身后大步赶上,将我高高举起……

我不知道这是我真实的记忆还是以后听父母叙述后形成的,但我人生留下最早的那张照片,可以证实我孩童幸福的模样!

去年六一单位要做节目,同事对我这个年纪可以提供小时候多张照片感到惊讶,因为和我同龄的许多人都说自己小时候没有照过相。那一刻,我心生感慨,虽然家里经济拮据,但我们兄弟姐妹都有小时候的照片,那是清贫岁月里,父母留下我们的最初模样……

梦境 永远是对现实的再现……

7岁那年,有个星期六的晚上,妈妈说明天要带哥哥去青海湖。我也想去,又怕早上醒不来,睡觉时将自己的腰带一头拴在哥哥的衣服上,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早上被起身的哥哥拉醒,终于如愿,妈妈带着我俩一起去了青海湖。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草原,第一次在广袤无垠的草地上摘馒头花,不停地跨过倒淌河,第一次看见比天还蓝的湖水,还有那头在大车后面狂追我们的藏獒……

那次经历,后来经过大脑无数次的演绎和加工,形成的对青海湖美轮美奂的记忆再难超越。

以后又多次去过青海湖,儿时和母亲在一起的情和景,终无处寻觅。那是母亲留在生命之中植入血肉骨髓的景象,此生无法忘记……

有个画面会定格在我的脑海,那是年轻时的母亲奔跑的背影!

在湟中鲁沙尔镇上学时,妈妈是学校有名的运动健将,爸爸对那时妈妈的描述:人高腿长,她跑一步,别人要跑两步。

相信爸爸说妈妈跑得快是个事实,妈妈自己叙述生妹妹的情景,也佐证了这一事实。

民院以前的老操场在锅炉房和教职工楼前面的空地上,夏天我们兄弟姐妹和大院里的其他孩子一样,每天都会去操场玩,冬天这里浇上水,就会变成溜冰场,我们就拿着父亲做的冰车去溜冰。

66年10月20日,怀着妹妹的妈妈正和同事们在操场上劳动,突然肚子痛起来,妈扔下手里的铁锹,对身边的宋桂珍说我要去医院 ,帮我请个假。说完就朝校门口奔跑,宋跟在后面追,妈跑得快,赶上了正好到站的二路车,等宋跑出大门,公共汽车已经开走了。

妈妈最后的时光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好多时候,我望着被哥哥弟弟妹妹搀扶着在医院走廊里散步的妈妈的背影 ,泪眼模糊中浮现妈妈奔跑的样子。

2005年4月20号早上,母亲离开了,离开了她热爱的世界和此生她最爱的孩子们……

我们按照穆斯林的习俗将母亲安葬。仪式结束 ,众人散去。兄弟姐妹四人围坐在被阳光照射的有些温热的母亲坟旁,我想起曾经和母亲有关葬礼的那次对话。

妈说:我的身后事,你们一定要按穆斯林的规矩办。我回:妈,请相信你的孩子们。

我故意说:妈,好在你有两个儿子,青海人不让妇女上山 呀。妈说,我们是内地的,到时你和雯悄悄上来。

永远记得4月21日,母亲从大寺被他的儿子和亲人朋友抬送入土,我和妹妹紧跟其后……

转眼,陪伴母亲的松树已经那么粗壮了,15个春秋逝去,一切恍然如昨。

不思量,自难忘……

昨晚妈入我梦,慈祥含笑经过,泪眼里,我又看见你奔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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