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的眼光看,农业革命给我们带来了充足的粮食,人们不用再为了食物四处狩猎野兽。诚然,这是因为以往对农业革命的研究喜欢以结果为导向,对农业革命的贡献主要概括为产生了剩余的食物,从而使一些人不再需要为食物而奔波,有了余闲,产生了更加丰富的社会分工。
然而本书作者认为这没有那么简单。作者指出,在现代农业(近200年)出现以前,粮食还不像今天如此高产,古代的人类虽然通过农业收获了大量的粮食,但由于还没有建立起相应的人口制度,人口随着粮食的丰足而暴增,人口的增长很快超过了粮食,从而从食物丰足变成了食物短缺,并且由于农耕,大量人口聚集而不是分散成小聚落,导致传染病肆虐,于是在农业革命早期,人类从相对健康,营养充足,变成了疾病肆虐,营养不良。因此,农业革命的粮食红利只有最先的数代农民获得,而之后的人类,则主要是被其问题所扰。
人口的增长为什么超过粮食?从因为粮食的产量受耕地限制,是线性增长。而人口的增长则是指数级的增长,一旦达到临界点,将迅速超越。
因此,农业革命早期的农民们,反而过得还不如早期的狩猎者。他们需要辛苦的耕作,而食物却反而由于人口过多而严重不足。一旦遇上天灾,则更是雪上加霜,大量的农民由于粮食歉收而饿死。于是,人类进入农业革命后,便开始经历一波又一波的人口爆炸和饥荒导致的人口数量锐减,人口数量因此起起伏伏。
本来以为生产力的增加能够人类活的更加健康和安逸,然而问题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农业革命的结果根本不是粮食总量的增加这一个因素,而是方方面面,在考虑了第二个重要因素-人口后,结果恰好相反。
因此,作者把农业革命形容为一个大骗局,一个人类为了活的更轻松,结果反而更累的大骗局。
就如作者最后自己总结的,这是个关于奢侈生活陷阱的故事,它告诉我们一个重要的教训:人类一心追求更轻松的生活,于是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改变了世界的面貌,但结果并没有任何人料想得到,甚至也不是任何人所乐见的。并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农业革命发生,或是意图让人依赖谷类维生。一开始只是各种小事,主要就是希望吃饱一点、生活安全一点,但最后累积引起的效应,就是让远古人们从每天花几个小时工作的采集者,变成花上整天的时间,在烈日之下挑水务农的农民。而且,这种更改由于人口增长变的完全不可逆。
师展在他的中国史纲五十讲中也提到,中国自秦末农民起义以来,各个王朝的更替和兴衰都与农民起义有关,而其因素,恰恰是人口和环境。由于古人缺乏对人口和粮食关系的充足认识,对小的天灾造成的饥荒还可以做到屯粮救济,然而在人口达到饱和后,一旦大的天灾来临,统治者的准备则往往不足以应对,从而流民四起,封建王朝风雨飘摇。比如明末的农民起义,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由于中国这个农业大国的人口已达到临界点,而小冰河期导致的粮食不足则使得人口和粮食的平衡瞬间崩溃。而同时草原民族也是同样受气候影响,食物紧缺,开始大肆南下抢掠,大明王朝终在内忧外患中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