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我开始知道许巍,是因为借同学的MP3,听到了里面的《曾经的你》,《蓝莲花》这两首歌,知道了许巍和他的歌。
那时的我应该不会感受到许巍歌里的故事,可是我却真的喜欢上了许巍的歌。不过,仅限这两首。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
那时的我,的确是什么都不在乎,只等着积压了高三一年的羁锁打开时的自由。
高考的时候,我发烧了,然后,我考砸了,
我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综合卷竟然比最差的一次模拟少了那么多分。
那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度过的,我躲在家里,从不外出。可是日子总要继续,除了生死,真的什么都不是大不了的事。
我拿着一个普通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去到了另外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认识了套子,一个家境不错的同乡,经常给我看他那张他自己零用钱存下来的二十万的存折的一个家伙。
大一时,我经常地串到他在的自习室,因为我感觉在他们那自习室比我们的自习室看书更有氛围,因为他们班50个人,5个男生,也因为我们班60个人,3个女生。
我和他经常地在晚上,在自习之后跑到学校外面的路上闲逛,他给他女朋友打电话,我在马路用只有64MB内存的手机放许巍的《那一年》。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找不到你该去的方向”。
我是真的站在马路上,在南方10月微凉的夜中,不知道我的方向。
12月的有天,他没有带他甜到蜜的女朋友,只我俩,去吃火锅,完了带我去网吧通宵。说实话,我喜欢他抢着付钱的姿势。可是他刚才对我说的那句“生日快乐”时的表情和动作真是让我担心别人会不会误会,毕竟,那时还没有“出柜”这个词语,我可不想被别人背后叫“gay”。还有,毕竟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通宵是为了跟同学打游戏,宿舍10点准时断网,他们经常地集体逃出来通宵,我却是第一次,还是在套子的盛情难却下,我不喜欢玩游戏,我只是随便上网看看东西,或者戴上耳麦打开酷狗瘫在椅子上睡觉。反正钱都是他来付,不睡觉对不起他付的通宵费。
“也许是出发太久,我竟然迷失在旅途,我最亲爱的朋友,你让我再一次醒来。听你说的故事,深深打动我,来自这个世界,来自我们真实的生活。”
我真的在这歌里,从瘫坐的椅子里醒来了。
2008年,许巍的《爱如少年》发行,几乎没有什么宣传,我连知道也是如此的偶然。
感谢套子,感谢你非拉着我,让我人生中第一次通宵地呆在网吧,让我听到这首歌,让我一瞬间就想起了以前最好的哥们。
我掏出手机,给许久未联系的磊子打电话,听他讲他在山西造卫星发射塔的故事,听他们被封蔽在山窝里,野鸡直直撞到墙上给他们改善伙食的故事。时间已是深夜,我们聊到凌晨。
“寂静的天光云影,映衬着冬日的晚霞,我最亲爱的朋友,你给我春天的感觉。”
在我依然没有爱情的那个寒冷的冬天,我只有他们。
然后这个冬天过去,我和高中相处了三年只说过两句话的她在毕业后,在各自的城市,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异地恋情。
我们一年见一次,只在过年时,
然后又再分离。
我驻足站台时,总是在想,1517公里,那一阶阶车轨,定是将人的心儿相连。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颜娇艳,那时你衣裙漫飞……”
日子流水样过去,毕业后,套子回家跟着他叔到处跑,然后他说他要自己做生意,半年之后他跟我说他代理了一个品牌,在卖麻将桌。我骂他白学了几年的专业,他骂我学了几年专业有什么用,你现在一年有没有我半个月挣的多。你就安于现状过你半死不活的生活一辈子给别人打工吧!你就一没理想没梦想的家伙!
当时的我,一个刚毕业的小子,去到一个繁华的城市,找工作到处碰壁,我开始放弃自己的专业,千辛万苦终于捞到一份工作,一个月2000左右的钱,食宿什么的勉强够生存下去,还是在很偏远的开发区。
君骑马,我戴笠,他年相逢下车揖。
我删了他的号码和QQ。
那时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让现在的我恶心的无聊的自尊。
“有一些希望和理想,总在心里是最美的旋律。可如今这真实的生活,却演奏着那纷乱的节奏。”
我想到我刚到这个城市时,面试一个又一个时,也有个人问过我现在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梦想。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说我现在只想先找个工作,养活我自己。真的,那时我已经所剩无几,那真的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她笑了,那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面试官微笑着问我:“你没有梦想吗?你这么年轻就这样过一天是一天浑浑噩噩吗?”我捏了捏干瘪的裤兜,只好离开。
“你曾有不平凡的心,也曾有很多的渴望,当你仰望头顶蓝天,才发现一切很平常。”
为了生存,我只能仍旧穿行在这城市的角落和边缘,在古老的城墙,在喧闹的马路,不曾驻足,从未抬头。
只有在那次拖着沉重的脚步,等候地铁时,看到悬着的屏幕播放着小罗曾经的进球时,才会停下脚步,抬起头。
你对这个城市,
仅此而已。
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二天,我辞掉了工作,在寒冷的风中,买到了去她的城市的车票,那个没有冬天的城市。
“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这世界,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我看着车窗外一阶阶倒退的车轨,没有一丝眷恋。
就像遇到莲花的风一样,不要太恋恋不舍,只要一点点的恋恋不舍。毋需再见,因为我们再不相见。
列车颠簸了一夜,我从周围人的吵闹中醒来,我拉开车窗的窗帘,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吃完火锅再去通宵之后的早晨第一缕太阳的温暖。
“照耀这世界,清晨第一道光芒,有个灿烂的时刻,曾在天空中开启。愿你能见到,梦想成真的自己。愿这灿烂的光芒,永远都照耀着你。在心里永存,善愿和远方。渴望的生活,就在此刻开始……”
我最亲爱的朋友,
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