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段牧歌,那是我们在这个充斥着苦难的社会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正如每一个农耕文明的地方,牛必定是这个乡村最重要的东西,他们是不可缺少的生产工具。对于乡村里七八岁的孩子来说,重活干不了,放牛,割草,占了他们日常劳动的大部分内容。
陶笛就是这样的山村的这样一位孩子,是泥土所生,雨水所养的孩子,他在刚生下来时,就被他亲生父母扔到了村小学门前的水桶里,是他现在的奶奶在腊月的下雪天,把还有一丝热乎气的他抱了起来。在火堆边,靠火的温热才拣回一条命。
有这样的身世,生活必定是比同龄人艰辛得多。但是,你决对看不出他是有这种身世的孩子。平日里,别的同伴们照看一两条牛,也必定免不了吃了这家的包谷苗儿,或是钻到哪个山沟里丢失了踪影。但是陶笛不一样,他家养了5头牛,4头耕牛,还有1头小母牛。要换了别家的孩子早不知道纵容牛惹了多少祸咯,陶笛却骑着黄牛,拿着竹竿,自如的呵着牛来回赶,他放牛的时候,从来没生过什么祸端。
陶笛个子一米一不足,却能手扶牛背,对牛呵哄一声,手一撑,单脚顺势一转,就这样灵活的上了牛背。颇有体操天赋。在他想象的世界里,他是一个骑着战马,统率千军的战士,威风得不得了。
“牛儿下梁哦!”
牛儿就跟他下梁
“牛儿上坎哦!”
牛儿就跟他上坎儿
大多数时候,小小的山坎草地上,不止他一个人,他有很多的玩伴,而关系最铁的,莫过于跟他一个姓的陶野。陶野跟陶笛的关系可近了,陶野的爷爷,跟陶笛的爷爷,是一个妈生的,陶野家在山坎下,陶笛家在山坎上,从两人穿尿布时,两人就在一个背窝里。陶野家有2头牛,所以他们在一起放牛的日子很多。
陶野很羡慕陶笛,因为他活干得好,人机灵,能经常得到村民的夸赞,他还能逮牛牤,抓蝈蝈,插癞蛤蟆。
陶笛很羡慕陶野,陶野有一个爱他的,当村教师的妈妈,而陶笛,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一个肌肉痿缩,长年只能坐在凳子上,动不动就打他的爸爸。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关系依然很铁。并且他们相信,彼此就是他们自己,只要牛还在,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小孩子就是这样,友谊就是这样没有杂质,没有虚饰。
只要你路过山岗上,总能听到他们唱:
“河水长,泥浆浆黄,牛儿吼起来忙忙忙!”
“猪娃子,打猪针,猪一绊,掉下坎,医生说,要吃哟(方言:药),猪娃子说,一棒打死算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