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田
奈何孽缘太深。
小时候想着快快长大,对长大这个字眼充满了肆无忌惮的遐想,没有别的,我只是很期待成长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在后来十多年的时光里终于成为当初所想的模样。终于有了成长,却遗落了童稚的思想。
我此刻的生活表面是很幸福的,可是这幸福的代价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给父亲主动打过电话,这个“很久”甚至麻木了我对家人应该持有的立场。幸福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幸福。我和父亲鸿沟变得越发深沉在一次家庭争吵过后。
已经记不得因为父亲的古怪脾气流过多少次泪了,十七岁以后我的生活里家庭板块便尽是母亲无奈的模样,而我到十七岁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慢慢理解母亲的心情。我一直都知道母亲当初是为了我才舍弃了她后半生的命运,倘若她当年在我还没有临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和父亲分道扬镳是否现如今的生活就会好过一点,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而现实是至始至终,母亲的命运埋进了婚姻的坟墓里。
又是争吵,我们都心照不宣辛苦维持了七天的大年时日,终于在初七那晚疯狂爆发,原因竟是可笑的厨房的门锁坏了,母亲对随表哥来家里的客人抱怨这事。刚好父亲也在场。待酒客散尽。父亲便开始了他无厘头的咄咄逼人,母亲当时没有吭声在我还有到之前。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母亲转忍为反抗,这不,刚好给了父亲理所当然破口大骂的借口,母亲也不后退,不管我怎么劝都无果。他们彼此互不相让声音一个盖过一个。当时我已经快是十八岁的人了,我竟然看着父母在我面前口无遮拦的吵着无关紧要的事。当然他们之所以争吵也不完全是因为锁坏了还有关于生活的林林总总,数不清楚的缘由。但这个确是发生的导火索。那场战争持续两个小时,在我泪眼婆娑阻拦父亲后结束。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怎么会有这样可以用奇葩来形容的经历。
这只是很多这样的情景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因为我开始学会感情用事了,那晚我对母亲说,是我给予了她一个不幸的人生。而她却没有言语,她用沉默来回应她不会怪我,这是她的人生选择和我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可是我仍然认为是我的到来让她接下来的生活与普通女人有着无法言语的差距。
而真正的我父亲其实也不完全是古怪的,我在生活中也能感受到他满满的爱只是这种爱时刻提醒我母亲的痛苦,让我的思想变得越来越畸形。夹在他们中间真的我已经开始疲倦了,实在想不出我十八岁过后的人生该怎么过下去和我不怎么和谐的家人一起。
今晚与母亲接了一通电话,本不想谈及父亲的,却是又被牵扯进来了,我这头只听不说话,这是我后来发现的,听她诉说分担她的忧郁这是我现在能为她做的最满意的事。我做为孩子,给予双方公平的爱才是正确的做法,这个想法我曾经和他们说过的,只是用处不大。如今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我不想因为偏爱而让他们其中一个人受到无形的伤害,即使我没有主动给父亲打电话,报我生活琐事,他也是知道我是爱他的。只是这次经历打击很大时间间隔变得很久,从没时间到了不想。
父亲和母亲这半生的情感纠葛,突然让我畏惧了我后来的人生。即使未来茫然一片,不知后来只身在哪里,我也变得恐惧。没有能力挽回他们正常的婚姻生活是我这个做孩子的一个失败。不知道接下来我们会是什么样子,我们的后来会不会回归我所想向的那种理想家庭模样。一切,我不知道。
在他们中间挣扎着。梦醒了,即是长大了。不用承担责任的年纪早已逝去不返。
预祝今夜好梦,却不知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卷缩着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