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五十七分,列车准时到站,微微冷,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困倦,在这样深沉的夜色里,就该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觉呀,但人总喜欢奔波往返,来来去去,脚步永远不停,似乎不知疲倦。
深夜的风袭来,我立在站台,这次没有觉得孤独。
傅先生接过我的手提袋,随即拿出一朵花递到我面前,我微微惊诧,他是怎么弄到这朵花的?
“好看吗?”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眼睛很亮,似乎藏了天空中的星辰。
这朵花有修长的枝干,大概有我手臂那么长,花瓣长的像莲花,但不是莲花,白色的,看上去十分娇嫩,我小心翼翼的接过它,生怕把它弄坏了。
在嘈杂沉闷的人流后,我们一同出了车站,因为怕把花挤坏,我特地走在后面,并离那些人流远远的。
我仿佛有回归的错觉,这里说话的口音听起来特别亲切,我知道前面300米处就是地铁站,哪一条街大概通往哪个方位,尽管街边臭豆腐的味道我还是闻不惯,但车站门口那两个红红的大字已经险些让我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始终不是这里的人。
但,我毕竟暂时存在这里。
说不好是谁在引领谁,我和傅先生就这样静静的走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改变了目的地,我也不好问他,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不知道走了多远,应该不算太远,身后还有少许行人,前面是一条极复古的青砖街,与人齐高的路灯昏昏暗暗的照着脚下的路,像梦境里不切实际的画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我对这里并不熟悉,也不记得车站附近有这种街,我们刚好走到路灯下,便看见前面有一个店铺还亮着灯,这个时候了还没打烊,要说开门又太早,到底是什么店铺呢?
路灯昏暗,不会刺着眼,影子一动不动,玻璃橱窗里是梦幻的灯火,我拿着那朵花站定在橱窗前,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脸。
是啊!是再次。
傅先生也站在我身边。
我或许在思考,又或许……
或许是……
“你想进去看看吗?”傅先生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身看向他。
“我们进去看看吧。”他招呼我跟他一起。
推开玻璃门,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看,真是个精致的小铃铛。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呢?”说话人轻声细语,似乎生怕打扰到别人。
我抬眼看去,走过来的是一个面容慈祥的奶奶,一头灰白的花卷,除却那张布满年岁痕迹的脸庞,其他根本看不出是一个老人的样子,她的腰背挺的笔直,身形纤瘦,上身穿着棕色的真丝衬衣,下身是盖住膝盖的深棕色包臀裙,脚上一双黑色缎面酒杯跟鞋,化着淡妆,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我的心情突然愉悦,我在想,或许我的外婆也可以这样。
“我们想先看一下,如果有需要,再请您帮忙。”大概是受气氛影响,傅先生也与这店铺里的优雅融合起来。
“好的。”老奶奶朝我们微微颔首,走开时又对我说:“你的花很漂亮,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把它放在橱窗的瓶子里,水是新鲜的,不会弄坏你的花。”
“谢谢。”这是傅先生帮我说的。
我走到橱窗旁,看了看老奶奶说的那个水瓶,那是个很漂亮的水晶瓶,我觉得它与我的花十分相配,于是听从了老奶奶的建议。
不知道是不是瓶子的原因,我仿佛看到了光辉,就连那花似乎也多了几分神圣的感觉,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有种冲动想把瓶子买下来。
“我们去看看其他的吧!”傅先生提议。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现在还没弄清楚这家店到底是卖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