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若你我生古代
你我都是普通民家的姑娘,从小在河边长大。春天,我们互编花环,拨弄对方的头发,去山间采药,在林间嬉笑。夏天,我们下水摸鱼,我一头扎进水里,你先是满眼笑意,却迟迟不见我的身影,笑意退去,换做焦急,我却在这时猛地探出头来,水花溅了你一身,笑道:“看,我捉到好大一条鱼!”秋天,我们到林间踩落叶,将编好的草鞋拿到集市上卖,夜晚看着星星,畅谈着心中的少女情怀。冬天,我们看着满院的银白,怀念我们又过去的一年。
待我们成人,你我又为对方束起第一次的成人发型,并把拼命攒钱买下的最好的发簪插到对方的发髻上。你我都不知道,对方在为自己一针一线地缝制嫁衣,为最美的新娘。凤冠霞帔时,我们都哭花了妆,哭湿了裳,只为心中最不舍的姐妹。许下来世,我们分生男女,共度一生可好。
你我都是大户人家小姐,从小共玩耍,同琴瑟,齐诗书。或许我们会受到家里的束缚,或许我们必须在人前装的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都要合乎礼仪。但只有我们两个人时,身份规矩什么的都抛在脑后,我们可以放声大笑,甚至席地而坐,享受着独属于我们的自由。偶尔半夜出游,也体验一把江湖女侠的潇洒。偶尔扮一次歌姬,让世人领略我们的绝代风华。或许,我们会因为家族政治婚姻痛哭流涕,又或许,我们会遇上此生真爱而心动不已。不变的却是,我们心头永远会挂念着彼此,永不忘记。
2
若你我生男女
那一天,我遇见了你。
马车疾驰,我救下了没反应过来的你。
你如墨的秀发晃了我的眼,你小巧的身躯乱了我的神。
你与我谢别后,我跟着你来到庙宇,看着你虔诚祈福,我多想化作那焚烧的香气绕在你身旁。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会为了我而祈祷。
之后的日子里,我开始发了疯似的搜寻你的身影和信息,终于得知你是某大家的千金,令我异常欣喜的是,我竟是你父亲的副将。登门拜访,我受到了你们全家的热情款待,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成了你家的常客。我带你去街市玩耍,到山林游乐,在马背上领略整个平原的辽阔。我们逐渐熟识,我知你本性活泼,知你爱笑爱闹,我对你的喜爱也日益增加,你也越来越亲近我。
可惜好景不长,我马上又要随主将出征。战场上,我奋力杀敌,不敢有一刻闲暇,以前从不担心生死,现在却怕战死沙场后再也不能见到你,对你表明我的心意之前,我还不能死。停战休息时,满脑子装的也都是你,像着了魔一样。一日,主将招我详谈,事后,他拿出一封信,说是你写给我的。你可知我当时的欣喜,当看到信中所写的你为我祈祷时,我拿信的双手竟忍不住颤抖,头脑中奔涌出,抑制不住的想见你的渴望。
这一仗,我们大胜而归。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你。约在杨柳湖畔,看着你缓缓走来的身影,我的心跳似乎在瞬间停止。在大脑还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第一次,我抱住了你。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你,贪婪地吮吸你身上的香气,多希望时间停驻,就此滞留,又希望此刻长存,直到地老天荒。我对你表明心迹,你也含羞应允,如此我的大脑只剩下一句话:啊!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就如此了吧。
夜晚,我们躺在草地上,欣赏着美丽夜空。我坐起身,正色道:“我不敢给你什么海誓山盟,也不敢说什么天荒地老,但是,只要是我活着的每一天,我就无法停止,去爱你。”看着你含笑的眸子,我觉得星辰璀璨,不过如此。
可惜,天总不遂人愿,我很快又要去边疆作战。临行前,我执手问你:“待我胜仗归来,娶你做妻可好?”看到你坚定地点了头,我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但同时又有一些莫名的心慌。
战事持续了一年之久,我们是险胜。然而,归来时,我却是被抬回来的,因受了致命伤而一直昏迷不醒。你见到我第一眼便为我落泪,为我哭喊,而我却无力回应,觉得声音飘渺,仿佛在云端。
我昏迷了三个月,你日日守在我身旁,唤着我的名字,讲述着我们的过去。三个月是个期限,若我不能在期限内醒来,那么我就永远也不会再醒来。日子马上就要到头,我却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你含泪说服你的爹娘,要在我最后的日子里,嫁我做妻。
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我被人换上了红色锦袍,你为我披上鲜红嫁衣。你坐在我榻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印上我的唇,泪水沾湿了我的睫毛。终于,我睁开了眼睛,将你轻拥入怀,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在我怀中止不住地颤抖着哭泣,听着我讲述这些日子梦中的经历:你我穿着鲜红的喜服,同骑一匹良驹,驰骋在广阔的草原,让天地见证我们的爱恋。
3
若你我生神魔
你是天界的神,而我是魔界的王。
万千年前,我们便相遇相知。
还记得我们初遇,我对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圣洁的神,圣洁到,让人想用恶魔之力拉你堕落。你对我说,我是你见过的最妖艳的魔,妖艳到,让人想到那最浓郁的黑。
在这场持续了万年的神魔之战中,我们战斗过无数次,然而,却没有一次将对方置于死地。无论你的翅膀上沾染了多少鲜血,我都没有将你的羽毛染黑一丝一毫。无论我身上被你留下多少伤痕,你的光明之剑却从未刺向我恶魔的心脏。
那么,我们战争的意义又何在,是仅仅因为世人神魔不可共存的说法,还是为了正大光明地见上你一面。我热爱自由,所以我不会放弃带领魔族为了自由而战,更不会甘愿让自己束缚在圣光之中,你明白,所以不会勉强我。你追求正义,所以你不会放弃任何将正义的光芒散发出去的机会,更不会自甘堕落,我也清楚,所以不会勉强你。
然而,我们又多么希望有一天能放下一切,仅有彼此,张开各自的翅膀,让漆黑骨翼和圣光羽翼带着我们飞向共通的理想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