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臻华 文
井,在末通自来水之前,是村庄一个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村庄,有了井,才能繁涎生息。 有的村庄,有好几口井, 有的村庄却只有唯一的一口井。有的村庄,有井却是枯井,还有的村庄的井,却是废井。每一口井,都会有很多故事。正因为有故事,所以难以忘怀。
我出生的那座小村庄的水井,却是在村庄之外,离村庄约500米。井的三面是稻田,另一面是我家的菜园,穿过菜园旁边的一条小径,是一片松树林。也许是靠近井的缘故,我家菜园里的菜总是长得特别茂盛,而松树林,也比别处的要青翠得多。
井,其实是处在一个岔路口,从井处延伸出四条路。一条路连接村庄,另一条路去往约千来米的邻村,还有另一条路,穿过稻田和一座小山坡,抵达另一所村庄。穿过松树林的那条路,我私自认为是最神奇的,它连接一所更大的村庄,那村庄里有所小学校。再往前是圩镇,镇上有更大的学校。那条路,穿过圩镇,就变成了宽阔的大马路,走向更远的远方,走向一个我所不能想像的外面的世界。
井,是上了年代的,到底是哪一年挖成的,连我的爷爷也说不上。井沿,是几块平整光滑的大石板。井壁垒着青石,石头缝里还长着不知名的小草。爷爷说,我们以前的村庄是个大村庄,有百来户人家,村里有小商铺、书院等,但打仗的年代被过往的白军军队夷为平地,村人四散逃活,那口井成了唯一的见证。解放后,我爷爷在邻村借住祠堂,受尽寄人篱下白眼,在两个儿子成年之际,决定回老村庄建房,搬回老家去住。爷爷说,那口井的水甘甜着哩,一个村庄只要有一口好井,就一定会开枝散叶的。
长大后我才发现,这口井成了我与村庄有关的最深的记忆。我和妹妹去谷陂小学读书时,每次都要经过那口井。村里的大叔、大婶常常告诫我们要离那口井远一点儿,说井里住着会捉小孩子的井神,如果被捉去了,要不就被生吃了,要不就关在井底侍候井神,可回不了家。我们自然害怕,所以读小学之前除非跟了父母亲,我们不敢独自靠近水井。
终于,我们长大一点了,并开始上学了。母亲要照顾比我们小的弟弟,只好让我们独自去五、六里之外的谷陂小学读书,于是我们每天都要经过那口水井。禁不住好奇,我们常常偷偷趴在井沿上露出半个头往井里看,只见水面倒映着两个半张脏兮兮的小脸。我们没有看到井神,只看到几尾红色的小鲫鱼摇头摆尾。
后来,我们的胆子就渐渐变大了,身子越探越前了,终于有一天出事了,妹妹的书包掉井里了!妹妹一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们怕死了妈妈会打我们,这书包可是妈妈多少个夜里,在油灯下,用多少块零布头做成的,何况还有课本在里头。
我飞奔回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叫:“妈妈……妹妹……妹妹……掉井里……”妈妈还没听我说完,一张脸已煞白,操起一根竹竿就往水井方向发疯一样跑去,一边哭着喊:“唉呀嘞,俄个妹妹哟!”我紧跟其后,迈开小腿拼了命地跟。水井边已围了一圈的人,他们都在水井旁边的田地里做事,听到哭声都赶了过来。待妈妈到井边看到妹妹坐在地上哭,扔下竹竿抱起她来,上下抚摸,旁边早有人告诉她,掉下去的不是人是书包!她抱着妹妹又是哭又是笑,早有人帮忙把书包打捞了起来。母亲一手一个牵着我们回家,倒没有打我们。后来想,如果那次掉下去的不是书包而是妹妹,那得多可怕。每个村庄,总有几口井会掉进去几个人,有小孩子也有大人,捞出来多半没了气。
我们再长大一点,父亲母亲带我们离开村庄住到了小学校,我们离开了水井。直到读初中时
为爷爷挑水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333天」
那个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