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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钟茉莉
01
十一回老家期间,我抱着15个月大的闺女去看望爷爷。
在爷爷家门前的空地上站着玩的时候,在相隔几十米的河对岸,我不经意间的一撇,看见了他的身影。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威威武武的,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宽松的衣裤,正大步流星地向着前方的小桥和田间小路走去。
我呆呆地目送着他渐渐远去。不曾想,他走着走着竟然回过头来向着我抱孩子的方向瞅了一眼,不知道那次回头他是不是看见了我。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认得我。反正,十几年前他是认得我的,还喊过我的乳名呢。
而我,很抱歉的是,一直没弄清楚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勇字。
按照娘家的辈分来讲,我应该称呼他一生“达”,也就是叔的意思。所以这里姑且称呼他勇叔吧。
十多年前,二十几岁的勇叔浓眉大眼,一表人才,看样子是不愁讨老婆的。
可惜,那一年勇叔出去打工时误入传销组织,企图逃回来时被逮住了,几番暴打后,他的脑神经出了问题。
当头目看到无法从勇叔身上获取好处时,索性就把他赶了出来。
因为脑神经出了问题,回到家后勇叔再也没能够过好他的后半生。
他再也没有出去挣过钱,也从未有人给他说过媒,一晃眼已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同龄人有的都抱上孙子了,勇叔还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无妻无子的他,一直跟着当农民的父母一块生活,有时候犯起病来,甚至会殴打自己的老母亲。
如果有一天,两个老人相继离开这个世界,他该如何活下去啊!
02
当年,跟勇叔一块误入传销组织的还有另外一个村里人。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的小孩子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早在十年前他就自寻短见了。
跟勇叔一样的是,他在传销组织里也被打了,出来以后脑神经也出现了问题。
跟勇叔不同的是,他回来后,家里盖上了气派的新房子,爸妈又给他娶上了一个漂亮的老婆,小日子看起来过得挺愉快的。
也许是很爱新娘子,不想她以后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也许是头脑简单,胸无城府,尚且不懂得人心险恶。
总之,结婚没几天,他就把自己脑神经有问题的事儿告诉了老婆。
他没有想到,谁也没有想到,新娘子听说了这件事情后很快就提出了离婚,毅然离开了诚实善良的他。
老婆离开后的那些日子里,不少人说他太傻,太实诚,好不容易娶上的老婆,就这样没了,以后怕是难以再娶了。
面对老婆离去的残酷事实,以及村里人沸沸扬扬的舆论压力,他心里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悔恨、恼怒、煎熬、绝望…
只知道,没过多久他就自寻短见了,永永远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一年,他应该还不到三十岁,还没有来得及好好体验人生就没了。
至今,我脑海中还可以浮现出他十几年前在自家大门前的那条河岸上站着跟人说话时的情形,一米八的个子,瘦瘦高高的,笑起来很腼腆。
03
据我的我所见所闻,在我们老家被传销组织毁掉的人不止勇叔和那个村里人,还有好多个,比如说老家的一个表哥。
表哥比我大好几岁,现在估计已是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了。
听说他目前的处境很艰难:家里有年迈多病的父母要赡养,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儿子要抚养,老婆因为要照顾孩子又无法外出挣钱,所有的经济负担都需要他这个初中没毕业的中年男人一肩挑起。
若是放在过去,这些经济上的负担对于表哥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十年前,表哥夫妇在某个城市卖大饼,一年到头起早贪黑,辛苦程度自不必多说。好在一份付出一份财,那些年靠卖大饼他们赚了不少钱。
如果继续卖大饼,表哥夫妇现在绝对是亲戚里面数一数二的有钱人,日子过得比谁家都带劲儿。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表哥好高骛远,觉得卖大饼来钱太慢,依照他的聪明才智,根本无须卖大饼挣辛苦钱。
满脑子赚快钱的思想,最终促使表哥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他进入了传销组织。
一番折腾下来,表哥靠卖大饼辛辛苦苦积攒的一二十万全部打水漂了。那可是十年前的一二十万啊!都够在老家盖上一两所气派的新房子了。
因为表哥不切实际的念想,几年辛苦赚来的钱很快就败光了。
至今,他老家的父母还住在好多年前盖的旧房子里。那所旧房子,在村里一栋栋崭新气派楼房前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好在表哥最终幡然醒悟,从传销组织出来后,他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份工作,虽然挣钱不是很多,好在也算是迷途知返了。
谢天谢地,这些年来,表哥特别重视教育,几个孩子都被送进了县城读书,听说他们几个学习成绩也蛮好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脚踏实地,家庭和睦,相信表哥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04
命运之中的每一样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什么样的成功就要付出与之匹配的努力。
贪图走捷径的人,游戏人生的人,最终也会被命运游戏。
鲁迅先生说过,“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
唯有认真生活,敬畏生命的人们,方能够获得心灵的宁静与稳稳的幸福生活,以及长长久久的诗与远方。
- End -
作者:钟茉莉,早上五点起床写字。热爱文字和茉莉花茶,我手写我心,不鸡血也不狗血。愿岁月悠长,你我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