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段时间,那个在北京月薪过万的姑娘回家了,说再也不出去工作了。 在北京工作的这段时间,她压力很大,头发大把的掉,老板难伺候,来姨妈痛经都不准请假,回到负二层地下室的家里,望着那个15瓦灯泡发出来的黄色光晕,她拿起手机给父母打电话,带着哭腔弱弱地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还是家里好,我再也不出来了,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出去便不再回来的人,终究还是要回来了。
故乡是起点,远方是终点,远方再远,终有人到达,故乡再近,有些人却再也回不去。
小时候的我很恋家,那个时候我以为村子很大,我走路绕一圈都要大半个小时。县城很远,爸爸开着拖拉机带我去过一次,用了一小时。所谓的市里、省城是我不敢想象的遥远。稍微长大点后,上学在县城,大学在外市,嫁人在外省,回家的频次和距离的远近成了正比,原来那些曾经我以为的遥远都在慢慢的靠近,那些曾经离我很近的却在慢慢变远。
离家太远,很多面孔相见不相识了。每次回去总能见到很多的陌生的面孔,在长辈的解说下才知道红色衣服的,头发长眼睛大的分别是哪家叔叔伯伯家新娶的媳妇,听完不自觉的惊讶,那个在我记忆中还是小孩的人已经结婚生子当爸爸了。
离乡太久,有些人再也见不到了。那个记忆中满头白发总是嘴里刁根烟的奶奶,那个因儿媳不孝不给饭吃到处讨饭的太婆,那个喜欢唱歌的姑娘和那个被叫傻子的高个,还有那对因琐事喜欢打骂的夫妻,记忆中他们的模样还是我儿时候的样子,那些灿烂的、明亮的、愁苦的面庞,随着岁月的流逝和病魔的羁绊,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只是向往,远方依旧是远方,既然故乡回不去,那远方呢?
我们向往的在城市的家大多是这样的:一间不大的房子,一个长相普通的爱人,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不大的圈子,组成一个温暖的家。可是现实呢?高楼林立的房子没有一间属于我,想想每个月的工资要被房租占去大半而心有不甘。渴望的爱人不知道在哪里?周末的时光无处可去,只能窝在家里看剧。路边的路灯伴我出发又归来,无助的时候面对父母却也只能道一声:我很好,不用担心。
心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不舍得离开了。尽管在此地对未来方向迷茫过,遇到事情无助过,委屈的哭过,也因陌生人的给予的温暖感动过。工作并没有让你很幸福,生活也有不如意,站在茫茫人海中,挥洒着无处安放的青春。虽然曾焦虑无助、人至中年,却也从未想过离开,久了不舍得,即是故乡了。
风景等过客,故乡等归人,吾心安处即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