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年月开始,凡能写成书的,必定有个《前言》在先。
可是这本《双界》,我想写进《前言》里的,实在太多。
万语千言,千言万语。
跟我关系密切又追看《双界》的朋友知道,在我心里有多么看重这部小说。
说它是我“呕心沥血”之作,那肯定有些夸张,但也有七八分真实。
在这部超长篇作品里,我埋了许许多多的伏笔,也刻画了形形色色的人物。这些伏笔,有的要过十几章才能揭开,有的要到下一卷才能揭穿。这些人物,有的来自于历史原型,有的来自于我日常观察。
光是为了刻画清楚《双界》中,《彼界》和《此界》各自的第一卷,我在写到接近五分之一时,存在手稿里为人物形象和相关情节设定,所敲定的大致内容与提纲,就已经足有四万字。
而为这部小说所积攒的构思,在我自己的记录中,已经累计有六百多条。这几百条构思,每一条单独拉出来,就是一个非常完整而有丰富曲折的故事。
就连每一章每一回的标题,乃至每一卷的卷名与序列,都藏了我许多心思在其中。
朋友曾感叹说,像我这样写一部小说的,也是罕见了。
在这部《双界》里,我会写到政权更迭、庙堂斗争、干戈战乱、人情世故、文明冲突、人类伦理等等,不敢说包罗万象,但也会足够丰富多彩。
举一个最直白的例子,《彼界》和《此界》各自的序章与楔子,我就足足写了十章。
《彼界》总计十个回目的楔子里,前四回讲述的是一个“劫法场”的故事,后六回写的是“九域”这片土地上的纷争大局。
《此界》写在开头的序章,则是用十个章节,铺陈了一幅共和国迎来第五次科技革命时的浮世长卷,这张画卷上,有决策层,有科技界,更有三教九流、市井人物。
不得不说,撰写长篇小说,是一项非常浩大的个人工程。
相比于短篇小说、中篇小说而言,长篇小说的撰写,远非字数增加那么简单。
创作一部长篇小说,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精力与耐心,还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撰写难度——往往前面情节里的微小变化,就有可能导致后续内容出现极大的改变。若是没有周详的考虑,写出来的东西只会处处“穿帮”。
也因此,坦白讲,《双界》是我写过的作品里,最耗费心神的,没有之一。
那么,我为什么要写《双界》,要下定决心写这样一部浩繁的作品?
这是我埋于心底很久的念头,也是我从自己内心得到的一种强烈感召。
“我要写一部‘大书’”,这是随着我撰写日渐增多后,在心头越来越明晰的想法。
这个想法我根本无法按捺,甚至使我一段时间里,每个夜晚入寝时都要忍不住去反复琢磨这个想法。
我一定要写出来!我一定要写出来!
这个声音在我心里,每天都更加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定义“创作欲望”的,但对我而言,没有比写《双界》,更让我切身体会“创作欲望”的事情了。
我憋了太多东西,如果不写出来,那将是我的终身之憾。
那么多精彩的东西,那么多让我魂牵梦绕的具象与抽象的存在,若不能汇聚于一部书里,该是多么让我遗憾的事!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魔怔乃至疯癫的人。玩金融的,像在搞宗教迷信;混社会的,仿佛只剩下一副躯壳;走政商的,总信些歪门邪道;做学术的,又有几个能安心案牍?
我并非“举世皆浊我独清”,但我骨子里其实颇“愤世嫉俗”。
写这部《双界》,有时候也像一种别样的抽身而出。
在宇宙看不见的角落夹缝里,我安静写下这部用我肉体凡胎窥探世间万物的书。
明笔伏笔,爱恨情仇,我一笔一划的反复针织;国事家事,龙争虎斗,我一撇一捺的细细描摹。
从每个人物的名字,再到每个人物的经历,以及家事国事天下事之间的勾连杂汇,最终成于笔端的,就是这部《双界》。
天地有明暗四时之变化,人间亦有旦夕祸福之更替。
以毫末拙笔,穷尽毕生所知所学所见所闻,何其快哉?
一切是非皆纷扰,万般争闹不动心。
几笔泪笑和墨下,片纸出自尘外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