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跟我们不同,你不是庄园的守护神,你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你的印记来的与我们不同罢了,不用太担心。”莱布托安慰我说。
“可是我的,就算是印记,为什么要影响我的脸?这样明目张胆地出门,一定会被当成怪物!会被警察射杀的。”我叫,其他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我们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就这样呀?”火塔塔好笑地说。
我捡起镜子照了照,用另一边的头发遮住它。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有这印记。”我问。
他们全都摇摇头。
“我们不能就这样一直躲在这儿,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莱布托靠着身后的墙说。
“首先要消灭这些追杀那毕的石化尸。”火塔塔轻描淡写地说。
我摇摇头说:“我们要兵分三路,这些石化尸由我来解决,现在帕路波一定也在做两手准备,一面追杀或是捉捕我,一面还要制造更多的石化尸,那么尤瑞卡和火塔塔一起去尽量阻止这样的事发生,莱布托想办法打探这些石化尸都躲在什么地方,同时,发现有同样印记的人,我们太需要更多的人做帮手了。”
“我不同意。”尤瑞卡说,“我必须和你在一起,我们心里都始终觉得,我们要保护你的责任更为重大。”
其他两人也点点头。
“放心吧,我觉得我真的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我还有这把梳子,不会有事的。”可是尤瑞卡却坚持不肯离开我半步,她说至少她可以预先知道我要面临的危险,我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晚上我们便在这里过夜。
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一天之中,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我们身边冒出来两个有印记的人,玛瑞蔓丝庄园?守护神?这些我全不知情,而脸上出现的这个印记又表示着什么?这把梳子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变化?这一个个问题在我脑袋里盘旋着,我索性坐起来,东方已经在渐渐泛白了。
我应该怎么对付这些追杀我的石化尸?莱布托说的对,我们只是一味的躲藏根本不是办法,要消灭它们,或者,跟着它们回去,也许还有找出帕路波的希望。
我回头看看熟睡的他们,将手掌放在他们每人的额上,他们便睡的更沉,我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走了很久,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才回到城里,城里一片死寂,路边的窗玻璃统统是破碎的,突然,就在近距离的地方我听到一声枪响,接着是一个人的惨叫声,我四下寻找,然后冲进了身后一个居民楼里,那声音来自三楼。
门是打开的,当我刚要迈进去,又听到一声枪响,然后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冲了出来,与我撞个了满怀,他向后退了几步,我看见他手里握着一把枪,一把能发射血凝水晶的枪!
屋角,躺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他们腰部和胸口各有一个血洞。
他站稳后,将枪对准了我:“谢谢你来凑数!”可是他没有来得及扣动板机,人就向后倒下了,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这不是来自于我对他的催眠,而是被打中腰部的老人一刀砍入他的后脑,孩子倒下了,老人也慢慢倒下去。
我忙去扶他.
“这个,孩子,疯,疯了,他说不,不想变成石头,就,杀,杀我们,我们,那么,爱他,他竟然,要杀我,我们。”
老人说的很吃力,血洞在变黑,死去的另一个老人已经在石化了,他扭头看见,向她伸出手去,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睁着眼睛死掉了。
我将他放下,立刻冲过去,击碎了他们眼中流出的血凝水晶。
路过那孩子的时候,将地上的枪也砸毁,并且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字条,写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不想变成石头,就来金盒子大街三十三号。
金盒子大街?那原来是别墅区。
我转身离开,在楼下捡到一辆自行车,想必是那孩子的,他永远都用不着了。
我骑了半个小时才到了金盒子大街,找三十三号花了些功夫。远远的看见很多人在门口排队。
我扔下车子,那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人手里举着那张写了地址的字条在排队,队伍一直排到别墅里去,足有几十个人。
我顺着队伍一直走进别墅,有人在抗议我的加队。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不再作声,房子里排着十来个人,一直上到了二楼。
队伍终于停在一道黑色的门前,一个人将字条从门上开的小窗口递进去,然后,一支枪就递了出来,我惊讶地盯着那枪,里面装满了血凝水晶!
在那枪上还附着一个数字,10。
那人像捡到宝贝一样兴高采烈的喃喃自语:“只是十个人,杀掉十个我就能活下来,太好了,这很容易。”说完他飞快的离开了,后面一个赶紧挤上去。
门里的会是谁?帕路波本人?我不能确定,我等着那把枪从门里刚一递出来,我一脚将门踢开,结果,里面只是站着一个石化尸,像机械人一般,一手收字条,一手递枪和卡片。
它看见到我,立即举枪向我发射,我闪身躲开,外面立即乱成一团,同时,从三楼冲下来四五个石化尸,而排队的人见状都尖叫着夺门而逃。
我被他们团团围住,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我无路可逃了。
所有的枪都向我射击,那束光并没有来的及展开,所有的血凝水晶都射入了我的身体,我眼前一片血红。
“那毕!天哪!”有人喊我,我一时间却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我重重的倒在地上,有人扶着我的肩膀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听不出是谁,因为声音在曲变,我甚至听不出是男还是女,却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像要爆炸一样。
“那毕,你不能就这样死掉,那毕!”说话的人在哭泣,还有别的人在说话,我听不太清楚,似乎耳朵里有很多人在说话,很吵,然后我听到最后有人大喊:“那毕!她怎么会这样了?”之后,四周突然变得非常安静。
我听到的是海声吗?为什么会有海?
我向前走了几步,于是,我就真的看见了海,蓝紫色的,天边,一片红色正在淡淡的隐去,我站在一个山洞前,回头,洞里很黑,脚下那绵软的细沙向两边无限的延伸。
我这是在哪?怎么会到海边来了?
我正在纳闷,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那毕,到这儿来,那毕,救救我。”
是谁?我四下寻找,那声音不远不近,熟悉又陌生。
“我在这儿,那毕,快来救我。”
“你是谁?你在哪?”我大声问,可是一大片的海岸上根本没有人的影子,除了身后这个山洞,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我在这儿,那毕,快来救我。”那声音还在四周回响着,我张慌地四处寻找着,“你在哪?我看不见你。”我回应她。
“那毕,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我看不见你,我怎么救你?”
“救我,那毕,救我,那毕,救我!救我!”那声音越来越急促,似乎就在我脑子里炸响一样,我抱着头痛苦地跪在地上。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那声音仿佛成了一种固有的形态,用它尖利的长甲刺穿我的耳朵,“那毕,来呀,救我,我就在这儿。”那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我抬起头,看见不远的前方有一块沙地像水煮开了一般往外拱起。
我迟疑地走过去,那片沙子向四周散开,我跪在一旁,不同自主地去挖那些沙子,下面那个声音在叫我救她。
我拼命地向下挖,然后,我看见一块玻璃,里面有蓝色的液体,我紧紧地贴着玻璃向下看,却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一张脸从黑暗里蓦地贴上来,我与她紧紧对视着,她周身散发着蓝色,她的头发,眼睛,嘴唇,全是蓝色的,她在对我微笑。
“那毕,救我。”她说,于是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幽蓝的光芒,我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像是一些丝线,从她的眼睛里伸进我的身体,用力地纠缠着,穿透每一个毛孔,接着,我觉得我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被向外拉扯着,她不断地对我说:“救我,救我,救我……”于是,我也和着她说:“好的,好的,好的……”四周的一切都是一片蓝色,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液体融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股很大的力量从后面把我拉起来,然后用力的向后甩去。
蓝色消失了,我又听到了海声,指头深深陷进沙子里。
心里缩成一团般的疼痛,不一会儿,慢慢好起来。
“那毕?!”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毕?”我猛地张开眼睛,然后一股新鲜的空气冲进身体,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这才退去,意识也在渐渐的恢复,眼前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脸,我一直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觉我正拼命的用力呼吸,似乎血液也开始正常流转。
“耶蒙?”我极其吃力地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