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齐国有个高人叫颜斶。齐王想让他做官,召他进宫和他说:
你要是跟我干,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豪车别墅,老婆儿女穿金带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颜斶说:“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宝贵矣,然则大璞未完。士生乎鄙野,推选则禄也,非不尊遂矣,然则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
意思是:璞玉生在深山中,经过玉匠加工,破璞取玉,其价值并非不宝贵,但本来的面貌已不复存在了。士人生于偏僻乡野之地,经过推举选拔而被任用,享有禄位,他并非不尊贵、不显赫,可他的精神本质已被伤害。我希望回到我的乡里,晚点吃饭权当吃肉,悠闲散步权当乘车,不犯王法权当富贵,清静纯正,自得其乐。
晚食当肉,安步当车,清静自虞是一种不紧不慢的洒脱生活。不愿意因为享受荣华富贵伤害精神本质,被俗务所累,一直被人推崇。
在历史上类似颜斶的还有一人,就是陶渊明。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故事向来为人所称道。
追求功名富贵和崇尚清高洒脱是两种不同的生活选择。功名富贵并非不吸引人,只是求之不易,没有办法得到。
连孔子都说:“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这段话大概是所有离群索居,放弃功名利禄甘愿归隐山林田园的人的心里写照。
富贵和功名如果可以得到,虽说是低下的职位和辛苦的工作都能接受。如果得不到,那就索性不再苦苦追求,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从孔子的话看来,显然富不可求。
富贵不是人力所能求的,那是天意、命运吗?
孟子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在孟子看来,人的使命和责任是天命所在。孟子在谈论尧舜禅让帝位,夏禹帝位传子时认为:“天与贤,则与贤;天与子,则与子。”天下的传承方式是天意,人的成功和失败也是天意。
项羽垓下兵败退到东城仅剩二十八骑,和属下说:“吾起兵至今八岁矣,身七十馀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及至杀到乌江边,乌江亭长打算渡项羽过江。项羽笑着说:“天之亡我,我何渡为!”终不渡江,血战后,自刎而死。
项羽认为自己的失败是天意,并非自己作战失误。
项羽的失败确实不是军事上的指挥错误,是性格上的致命弱点的导致。而性格又大多是天生,说失败是天意也不为过。
天下、富贵、成败都不是人力可以强求的,以一人的智、力,求无穷的功名,终将是才穷智竭力绌,难脱困境。
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不紧不慢地过自己的日子吧。乐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