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匠渔哥
文 / 金状元
01
在高淳地方文化研究会会员中,28-35的美女会员都嫌状元老丑无才,见我如见空气。幸好在研究会外倒颇有些28-35美女缘,还算得上春风得意,故而并不十分在意会中仅有的几位28-35美女会员的得失。抛弃了会中猎艳的羁绊,我与一帮中老年男女会员的交往倒也日渐风生水起,与他们聊天吹牛喝酒吃肉甚是随性快意得很。而状元在研究会中所得的乐趣,十之七八与石臼渔哥是紧密关联的。
与渔哥交往能得随性快意的乐趣,这是我写他的源动力。而渔哥身上本具的一些好品质与坏标签,恰恰对了状元的铆眼,这正是我愿意与他加深私交的原因。在不公开的场合,状元曾经当众表白: 渔哥是状元唯一如28-35美女般珍视的男人。这是状元少有的真心话之一。
我至今都没能记起与渔哥是何时何地认识的!这倒也符合状元的秉性:毕竟渔哥不是令状元关注的28-35美女;毕竟状元与渔哥几年来的交往太多,彼此都嫌憎着不离不弃地厮混式地交往着;毕竟是经常两个人能够就着几粒花生米或几根萝卜干,在电光火石之间偷偷喝上两三碗二锅头的好友。与他究竟是何时何地认识的,与他交往了多少年,这些倒显得并无几分意义了!
02
曾经听渔哥的同学比如老阿说过,渔哥年少时是一个帅得让他们嫉妒的美男子,曾经惹得不少女同学明里暗里地靠近他,讨好他,勾搭他。大概是渔哥仗着长得帅的原因,他视女同学蠢蠢欲动的少女之心如粪土一般,孤傲地任由班花、年级花、校花们,如蜂蝶蝇蚊乱舞左右而不晗首;骄横地任由老阿、淳溪子、农民等小伙伴们羡慕嫉妒恨而顾自享受优越感。但凡他们有求于那些女同学的事情,只要央求渔哥出马,仅仅对她们哼上一声,立马能收到超预期的效果。老阿为了佐证少年渔哥的帅,甚至晒出了他们年少时的合影。我看后感觉渔哥帅得并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在他们几个歪瓜裂枣般小伙子之中,渔哥确实对比出了几分出俗的帅气!
初见渔哥,并没感觉到他的帅,甚至觉得还没有我帅。现在能回忆起最早的让我有印象的就是研究会成立大会时,渔哥作为研究会秘书长向大会作报告。那日,他穿了一身簇崭新的西装,系了根妖艳的领带,新皮鞋锃亮锃亮的,亮得能反射会场的灯光。戴一付金边眼镜,文气十足,魁梧的身躯站立在主席台发言,那帅气!除了没能压下主持美女胖燕的风头,几乎压倒了到场的所有男嘉宾和男会员。我当时坐在后排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放眼望去,借着一副簇崭新行头装扮的渔哥,与同坐在主席台上略显邋遢、神情猥琐的会长老阿相比,渔哥确实对比出了几分不俗的帅气!
03
与渔哥的交往逐渐的多了起来,这得益于杯中之物。
某日傍晚,渔哥在学山路夜排档大摆宴席,答谢高淳某著名的水电工兼非著名坊间诗人禾伤,邀我作陪,在座的还有当时高淳文学界非著名的作家某竹。而真正令我感到荣幸的不是与那俩货同饮,而是平时工作繁忙的渔嫂也来了。目睹一个弱小女子喝酒的豪爽令我惊喜万分,也令在场的男人们汗颜。
那日仗着渔嫂赐予我们的豪爽气,喝了多少酒吃了什么菜已完全无人去关注了。记得我们边喝边聊,聊的话题不是酒菜与吃喝,聊的却是高大上的文学、诗歌。大排档老板听着我们聊的话题,狐疑地已经停止上酒菜,专门上茶水了。聊到最后,我们竟然当场拍案而定,成立诗社。在定诗社名字的时候,渔哥郑重其事地说,古时谢眺有诗《望三湖》咏高淳,就叫三湖诗社。众人齐声叫好,再一次以茶当酒举杯同庆三湖诗社的诞生。碰杯时我分明窥见了渔嫂对渔哥崇拜而又自豪的眼色。碰杯过后渔嫂默默地把夜排挡的账结了,估计为渔哥省下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
好事不过夜,酒席散了,我们又涌向春东村的研究会驻地,仗着酒气邀请在场的懒人为三湖诗社题写社名。之后做了个铜匾。禾伤选了个黄道吉日,开了个成立大会,有声有色地办了四期《三湖诗刊》。一年之后诗社就被研究会招安,扩展为“三湖文学社”......此是后话。
在研究会中,我与渔哥、禾伤、懒人喝酒次数最多。禾伤喝酒十次有十一次会把自己灌醉,好在当时禾伤有“儿子”小飞作陪,我们还不算太担心他;懒人喝酒的样子比我喝水还自如,我总觉得他酒量大,我也很少主动与他挑杯;渔哥喝酒我从来没有见他说过够,他往往是刚刚在别处喝完又来陪我们喝,酒也一点不比我们少喝,喝完酒照样谈吐自如,不失儒雅的风度,这真是神奇!
与渔哥喝酒,从来不用为他担心。他酒品出奇地好,不撒酒疯,无有失态的言行。即使真的喝多了,无非就是在一整张宣纸上用毛笔胡乱地涂几个斗大的字,糟蹋一两张宣纸而已。这点确实对了我的铆眼。所以,我还是比较喜欢和他一起喝酒的。私下里我也会找他就着几颗花生米或者一点小菜,平分一瓶二锅头,无论我要骑车几十里追到他乡下的老家或者步行几千步杀到他县城的家。
04
渔哥的谈吐,往往富有哲理性。这大概得益于他读书很多。
他酷爱哲学,最令我佩服的还是他把佛学也归类于哲学。
他曾经和我不止一次地谈过,纵览所有宗教的教义,他还是比较喜欢佛学。渔哥对于佛学算不上虔诚笃信,但是他对于佛学却又富有理性地探究。他比较热衷于学术性的研究,不拘泥于某些外在的形式。他自费从金陵刻经处购得几乎所有佛教原始经典研读。我曾经善意地告知他其实许多经典在寺庙里都是免费赠阅的,不必花钱网购。他婉拒的理由也无可辩驳:现在寺庙里的经典大多掺杂了某些“大师”的个人观点,要研究佛教本来的教义还是要看原始经本。
渔哥因为酷爱哲学的原因,往往冷不时地与我们谈一些富有哲理性的话语。最令我耿耿于怀的还是渔哥对我的总结:于年轻少妇前示书生相;于中年妇女前示居士相;于老年妇女前示戏子相。感觉就像被他剥了皮,从此,状元就在美女群中被人投鼠忌器般的难混了!
我曾经私下套知,渔哥最崇敬的佛教人物就是乔达摩 • 悉达多、唐玄奘、弘一法师。这让我敬佩无比:乔达摩 • 悉达多即释迦牟尼佛,创立了佛教,代表佛宝;唐玄奘西域取经,将佛法经典带入中原,一生译经布道,代表法宝;弘一法师是近现代佛教界倍受尊敬的律宗大师,也是国内外佛教界著名的高僧,为振兴律学不畏艰难,深入研修潜心戒律,著书说法实践躬行,代表僧宝。虽然他一再强调他不是佛教徒,但是这佛法僧三宝觉正净具足崇敬偶像的用心选择,着实令当下的一些佛教徒们汗颜!
去年和今年的夏天,渔哥曾经连续两年利用公休假独自到安徽褒禅寺禅修一周,与僧人同吃住同修学,每次回来都会将修学的心得分享给我们这帮酒友,同时,不忘强调一句:我已坚持一周不沾酒肉了!我虽然口上说他是受不了清规戒律的“妖僧”,心里还是佩服他的,毕竟他还能有勇气把自己置身于青灯黄卷之中,而我们还在醉生梦死之中如少水鱼而沾沾自喜!
05
忽有一日,研究会大才子逍遥懒人发起成立了“三湖印社”,渔哥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自告奋勇任印社秘书长。别人在印社活动中向懒人请教的多是篆刻的技艺,渔哥和野和尚却走偏路,野和尚钟情于刻刀的锻造与打磨,渔哥锻打刻刀的同时更是钟情于锯石开料,一度甚是痴迷。
当小南湖的篆刻技艺突飞猛进之时,渔哥竟然与野和尚赛起了刻刀锻打和印石开料:野和尚的刻刀各种尺寸各种规格各种材质,渔哥的石料也各种尺寸各种规格各种材质。为了将网购的原石开成印章料,他不厌其烦地购置了切割机、抛光机、砂轮、弓锯等工具,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一些挑灯夜锯或者挑灯夜磨的工作照到群中。而我偶尔见他手持刻刀刻石治印的时候,那刀势手法,毫不客气地总结了一句:与石匠无疑。从此,我把他的网名“石臼渔哥”备注为“石匠渔哥”。
懒人因为忙于婚事,无暇打理印社,将印社社长让位与小南湖,不务正业的渔哥印社秘书长一职也在印社社员的起哄之中拱手相让给了美女西西。从此渔哥既不治印也不锯石,偶尔以“鄙前任秘书长”自称一次,也会遭到现任秘书长美女西西的一顿奚落,直叹“说不出的滋味”了。
06
与一个人相处久了,对他的标签会越来越模糊,比如渔哥到底有些什么优点,我一下子真的说不来;与一个人相处久了,对他的标签也会越来越清晰,比如渔哥的顾家和孝道。
说渔哥顾家,我不得不服。渔嫂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经常出差,渔哥工作之余,在家既当爹又当妈,既要打理家务,操持孩子的生活,又要管理孩子的学业。尤其是孩子正上高三,渔哥更是一着不让地全身心投入到为孩子服务之中。每次研究会外出旅游采风,他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游山玩水,每天晚上女儿放学的时间点,他即使酒杯端在手中,掣惊风似的撂下杯子就跑,在女儿放学前赶到学校门口,接她回家。
近年来,渔哥又新增了一件心事,那就是年近九旬的老母亲身体每况日下,一度生活难以自理。渔哥一有空,只要渔嫂在家,他就赶至老家陪伴渔娘。求医问药,亲自精心熬制营养餐,软言细语嘘寒问暖。在渔哥精心的照料之下,渔娘的身体大有起色。渔哥在老家陪伴渔娘的日子,我经常独自到他老家,既亲眼感受到了渔哥的孝道,又能陪他喝完一瓶牛栏山二锅头,一举两得!
在那段日子里,渔哥不止一次对我感慨:我们这一代人恐怕是最后一代孝子了!我认为这不仅仅是富有哲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