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又扎在作业堆里埋头苦干,手上的红笔疾飞,一个个红勾跃然纸上,疲惫却满心欢喜。
这时候班里的一个小男孩儿静静地走进来,站到我面前等我阅完作业。“你又怎么了?又和谁打架了?(每到这时都是跑来告状的,早习以为常了)”我头也不抬的问。
“老师,我头晕的很…”搁下手中的活儿,我这才抬眼望他,小脸儿涨得通红,眼睛迷离没有神采。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很烫,明显是发烧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爸爸妈妈知道吗?”我问。
“早上就有点儿晕,爸爸妈妈上班呢,他们不知道…”孩子虚弱的没有底气。
我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坐下来休息。没一会儿他就趴在我的桌子上睡着了。我拨通了他妈妈的电话,她说马上过来接。这时我已无心工作,下意识的又摸了摸男孩儿的头,瞧着他熟睡的样子,内心突生一股暖流,仿佛他就是我的孩子…
与一个学生这样亲近温柔,似乎很少体验了···
多少日子我就像一架讲课的机器,孩子们就像一架架学习的机器。彼此之间充斥着喧闹的嘈杂声,没有了真正的交流。没有了一颗心与另一颗心的碰撞;没有了一个生命对于另一个生命的关爱;也失去了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的亲近和依赖,多么可悲!
曾经对一个上课从不听讲的孩子歇斯底里,甚至恶语相向。可换来的只有更加敌意的目光,他的行为毫无改善。偶然一次我夸奖了他,还在他的课本上画了一颗红五星。这时一向阴郁的脸上终于绽满了笑容,充满了童真,可爱极了。如今,他不再是课堂上的旁观者,每次提问,他都把小手举得老高,发言也很精彩。每次夸他,他都骄傲的对我说:“老师,最近我一直在努力呢…”
班上有一个慢性子的女孩儿,说话慢,写字慢,走路慢,总之做什么都慢吞吞的。所以急性子的我总是按捺不住的催促她,上课我从不提问她。有一次因为写字太慢,我甚至夺过她手中的笔扔在地上。我想她肯定也不喜欢我。可是她却对奶奶说:“我的老师一点儿也不凶,而且漂亮太太(陕西话)”听了这话,高兴之余我也在想:在孩子眼中,一个老师漂亮的标准是什么?仅仅是外表吗?
如今生活节奏快了,工作上琐碎的事情多了,我们变得异常忙碌,做什么都要“效率”。所以早就失去了“静待花开”的耐心,有的只是火急火燎的催促。着急得不能安静的听孩子们说话,着急的甚至想把他们的嘴掰开,把所有的知识全部塞进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