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篇:爷爷走了,我还没长大

01 他是我爷爷,疼我爱我

八一建军节这天我想起了我的爷爷。

上小学的时候,是在另一个村子里,因为我年纪太小,家里又没有钱买多余的自行车,所以爷爷每天早起骑车送我去学校,无论寒冬腊月。

当时爷爷的自行车还是那种老式自行车,前面有一个横梁,小小的我坐在前面横梁上,像是被爷爷抱在怀里一样。

学校让写日记,可是我没有日记本,当时天已经黑了,就要吃晚饭了,奶奶让我先用一般的作业本。可是我太任性,非要那种精美的专门写日记的本子,而我们村子里又没有卖本子的。

爷爷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骑着自行车出去了,等我们吃完晚饭,爷爷回来了,带着我想要的精美日记本回来了。原来,他去了隔壁村庄去买。

我高兴的拿着日记本,却没有对爷爷说一声感谢。

小时候经常上火,一上火就长疮。有一年,我的膝盖下面长了一个疮,一开始没管,越来越大,到后来每天奶奶都需要把脓挤出来。

爷爷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隔壁村庄拿药,每天中午爷爷骑着车从家里来学校给我上药。到现在疮已经好了,留下了疤,但是爷爷却不在了。

02 爷爷不止是我爷爷,更是村长

爷爷是村里的村长,小时候我总是很骄傲,整个村子都归爷爷管。

后来才明白,不是爷爷管理整个村子,而是爷爷服务整个村子。村里哪户生病了,爷爷立马拿着钱去看望,哪户丢东西了,爷爷立马打开村里的大喇叭,帮着吆喝。村里修路钱不够,爷爷也拿出自己的钱补上。

奶奶总是叹气,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个人,不从中牟利,反而要赔钱。

03

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天,下着倾盆大雨,自行车来接我放学,但是骑自行车的人不再是爷爷了。

我问大伯,爷爷呢?怎么今天爷爷没有来接我呢?

大伯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爷爷要走了,要见我最后一面。

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说不出话了,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人。爸爸在屋外抽着烟,奶奶一边抹泪一边说怎么人财两空了。

爷爷就这样走了,走之前也没有照一张像样的照片,只是拿了很久之前的照片当了遗像。我在旁边看着奶奶给爷爷换上带着花纹的寿衣,看着爷爷被放在干草上。直到姑姑拍了我一巴掌,我才默默哭出来。

爷爷被埋在地里几天后,我对着爷爷之前送我的本子泪流不止,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永远也见不到爷爷了。

爷爷走后第一个年,我和爸爸一起去给爷爷上坟,趁着爸爸整理鞭炮的时候,我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心里想到和爷爷最后一次散步。

是一个早晨,爷爷从医院化疗回来,看起来状态不错。

我和爷爷一起在堤坝上散步,那个时候爷爷好像已经知道他快走了,所以一直跟我说些什么。内容我已经忘记了,当时年幼,不知道这些竟是最后的叮嘱。

如果我知道,会不会把爷爷每一个字都记住呢?

04

爷爷已经走了好多年,我们已经渐渐不去提他,只是逢年过节都会点上一炷香,把爷爷“请”回来。

世上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子欲养而亲不待。爷爷走的时候,我还没有长大,爷爷包容了我太多任性,我始终没有对爷爷说过什么,为爷爷做过什么。

现在长大了,懂得了,关于爷爷的遗憾有这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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