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驾车来到了草原上,连绵的群山将飘渺的天暮晕染上一抹抹青涩,让遥远的霞光都绽开笑颜。遍地格桑花,如出水的粉娃娃,肆意绽放自己的人生。只要一朵,便能馨香盈怀。
夜宿在小木屋,一栋一栋,质朴得像灰白的画作,隐去了一切喧嚣之声,却能体会鸡犬相闻。茫茫草原,天无比蓝,粗犷中带着豪迈,将你封闭的窗口撕开。我坐在秋千上,闻格桑花香,微眯双眼。
忽得,秋千被风推动,一来一回摆动,“咯吱吱”的链条声却愈发急促。我回首望去,却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双手捧着脸,笑得如格桑花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我见她满脸红润,如晨初的红苹果,圆圆的脑袋,微低着,双手正玩着衣带:“我叫图雅。”原来,是蒙古族小妹妹。她慢慢抬起头,一双圆眼睛,大而明亮。澄净如草原的一汪泉水,笑着递来一颗糖:“姐姐吃!”只见那颗糖包装简陋,微湿皱,我却毫不犹豫地吃了,无比甜,甜得如格桑花蜜。
她笑了,笑得如阳春三月的蒲公英。拉起我的手,跑到一片花海中,唱起蒙古语的歌。
悠扬的歌事伴随她翩翩的舞姿,空灵宛转如山间清泉,敲打我的心灵。歌毕,余音绕梁,将我的心一点一点洗净。我蹲下,问她上学了没有。她摇了摇头,红了耳朵,腼腆一笑:“这里太远了,没有学校。”幼小的她,掩饰不了澄净眼底那抹深深的失落。边说着,她边拾起一只火红的小虫子,将它轻轻放在一朵花上。
我看着她,眼眶不禁湿润。”我教你写字吧!”只见她猛地抬起头,微黑的脸上溢满了惊喜。我飞快地捡起一根结实的细草茎,在地上写了“图雅”两个字。她两眼发光,轻抿双唇,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地描着,写了两个歪歪扫扭的大字,但在我看来,却十分漂亮。与她一同奔路在草原之上,她身上充满了自然、自由的善良与坚强。她是草原的女儿,她就是一朵格桑花。
分别时,她飞奔过来,喘着气,望着我,在我手中放了一个东西,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目送着她,摊开手,却见一朵娇艳而又不失野性的格桑花,绽放在我掌上。似在微笑,向着阳光。
我的心情立刻阳光明媚,它的存在,如漫过晨岭的雾,洗净我的心灵,湿润我的眼眶
真的,给我一个格桑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