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老爱找人给我算命,一位盲人大师,坐在街头的角落里,胸前挂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各种画着图案的卡片,拉着二胡。“先生,跟我吖抽个彩头吧!”于是,盲人大师收起二胡,打开那个盒子,我伸出小手,抽出一张卡片递给大师,大师接过卡片,问过生辰八字,反复摸着卡片,开始娓娓道来。具体说的什么,长大后的我是什么样子的,算得准不准,随着妈妈的过世,已无从考证。但我记住了妈妈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郁的脸和他说的:“这孩子不能到江边堰边玩,不然容易出事!”于是,直到今天,我依然是个旱鸭子。可命真的可以算得出来吗?我不确定,但年纪越大,我越相信命中注定。
朋友闲聊,惊闻他某大学同学已逝,年方40,正是男人的黄金年纪,留下妻女及不大不小的家业,令人唏嘘。想起电影《非诚勿扰2》里,李香山(孙红雷)得癌之后的感悟:这不是病,这是命,我的命找我来了,我只能从命。友人问:“你说,像我这样的,40左右,不缺吃穿生活小康的人,是该继续劳劳碌碌,还是该享受当下?”我说:“我不是你,也不是佛祖,给不了你答案!”其实,我知道,过完了元宵,他又会开始他四处奔波的生活。因为,奔波,就是这个年纪负责任男人的命!
刚参加工作时,我的顶头上司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到一个地方就爱往寺庙跑,也推荐我看了一些佛教书籍,也许是受他影响,我开始相信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该来的会来,该去的会去,因果轮回,生死由天,富贵由命。有些消极,但有些时候你却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
2008年,5月12日,想必每个中国人都记忆犹新。地震发生的当天,我在北方一座城市里工作,住在一座50年代修建的苏式建筑里,那晚,所有楼里的同事都跑出去了,手机短信里也不时地发来各种预测的信息,我却安然地躺在床上,看着书早早睡去,居然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看着无精打采地同事们,看着大家惊诧我居然安睡一夜的眼神,我居然开始后怕,开始惊讶自己,昨晚怎能在此安然入睡。五天过后,同学圈里传来林姓同学失踪的消息,打遍所有相关电话,再也无他丁点音讯,于是,若干地震失踪人员里有了他的名字。毕业后,他回到四川老家,在一家进出口企业工作,常驻非洲。据说,那几年攒了一点钱;据说,准备在成都买房;据说,和一个女孩准备谈婚论嫁;据说,约了几个老同学周末聚……这些,永远都只是据说!而十年前,1998年,我们全班同学第一次到海边玩,被海浪卷进海里,差点儿没命的也是他,可这不是据说,这是事实。后来,群游泰山,途中求签,他求得一签,解曰:“40岁前会有一劫。”我们嘻哈一通,全当戏言。
今夜,听友人谈及他逝去的同学,我再次想起了我那生死未卜的同学和命中的诡异。“不论好运,还是坏运,那都是你的命运。”努力不一定改变命运,但会改变生活,所以,我们依旧还是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