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一片碧绿的,是我家院子,炎炎夏日里,那一片绿像是冰镇的格瓦斯,清凉,消暑,令燥热的心绪顿时怡然。
院子里的一隅,是菜园,里面生长着最绿色的蔬菜,但凡是家里没有种过菜的人们都会对它们垂涎。有耕耘才会有收获,这片茂盛的菜园离不开大师傅的辛苦劳作,离不开鸡鸭鹅牛羊粪的滋养。
爸爸是个大方人,除了亲人和朋友,他视什么都为草芥。院子里来了客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走的时候都要拎一包菜。爸爸说,菜么,就是让人吃的,谁吃不是吃呢?多么无私而又豁达的人,现在哪里找去啊!六零后的境界和八零后就是不一样。
就在今天,一个雨欲落又停的下午,院子里的树叶哗哗乱响,杂乱无章。我觉得应该改改爸爸说的法,不是人人都一样,只有那些尊重万物,珍惜蔬菜,觉得吃到这么绿色的菜是荣幸的人,才佩享受它们!不仅仅是小小的蔬菜,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够因为多就浪费,不能够因为不是自己的就不珍惜。
今天来的叔叔与我家是世交,他戴一副眼镜,温文尔雅。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出于礼貌,也得叫他叔叔,还有其他一干人,都不认得。走时,爸爸惯例地赠予他们新鲜的绿色蔬菜,世交叔叔说不麻烦了,你们种点菜也不容易就留着自己吃吧!这么多人呢!另一位早有准备,说你们的这个菜就是好,上次我拿了点,和买的就是不一样。言外之意就是,这次不拿怎么行呢?这人可真是有备而来啊!拿着两个展新的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进了菜园。
起先我也帮他们摘菜,可能是受爸爸影响久了。可是他们的贪婪让我顿生厌恶!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在黄瓜行子里钻进钻出,手里的黄瓜有大有小,老至爷爷,嫩至孙子。那人拿起老黄瓜说,这个太老了,顺手扔上了田埂。要知道偌大的菜园,除了杂草,没有哪一样菜是不能吃的。我们从来舍不得浪费,即使蔬菜坏了,黄了,大师傅都会拿去喂鸡喂羊。我手里的小筐已经盛满,原本是本来为他们摘的菜,现在就让他们静静呆在田埂上吧,一会儿拿回厨房明天吃吧!给这种人,真是浪费!
自从我回家就没有见过西红柿行子里有除绿色以外的颜色,我就纳闷,那个叔叔在那里找什么,不一会儿竟满满一箱子,全是泛白又略带黄或粉的生柿子。大师傅做饭都用的西红柿酱,这个可恶的人竟有脸把生柿子都摘走。就差把西红柿连杆带叶都移回他家了!那人笑着说你家的菜真好!看着他的脸我想起了八国联军来中国时的那副嘴脸,道貌岸然,不怀疑好意!他们猫着腰,怀里抱着一大抱菜,在菜行子里进进出出,就像是日本鬼子在中国的村子里拿抢侵略一样!
大方遇见贪婪时,大方就是一种错误,是对自己东西的不负责任!没心情摘菜了!好像这么愤然离去很不礼貌,我转去摘茎芥,小姨爱吃这东西,摘点给她晾菜干吧。茎芥地里长着一两棵洋花椒,身着紫红色的袍子格外显眼,它们虽是胞兄,吃起来味道就不一样了却是天差地别。洋花椒地里也有几棵茎芥,与众不同。
感觉摘菜那人就是洋花椒地里的茎芥,茎芥地里的洋花椒,冒牌货,还佯装!终于,他们的箱子溢出来了,他们肯定在后悔,怎么没有拿给大些的袋子呢?看着他们抬着箱子离去,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好像他们拿去的不是菜,成箱的珠宝!我不是吝啬之人,只是觉得他们佩不上这么新鲜,这么绿色的菜,他们不佩领受爸爸的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