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跟妈妈打电话聊到吃什么水果的问题,妈妈说最近老家那边正有很多枇杷上市,我才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一次应时的家乡的枇杷了,于是乎就想着如果不能在最恰如其分的时间吃到它那就遥隔绵延的山川和丘陵想想它吧。
小时候的记忆有些总是莫名清楚。大概是每年五六月份时候吧,天气渐渐尝试着想要进入梅雨季节了,就是那种你在午后也感觉不到燥热反而是一种水气氤氲周身不爽似有莫名液体结界的时候,大片的枇杷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你的生活中。隔三差五便会有爸爸的朋友提溜着一盒黄黄的小灯笼来到家中落座闲聊,吃枇杷倒是次要,喝酒吃茶加胡侃才是乐趣所在,于是自然而然的,枇杷们就被无情的冷落了,但这冷落的过程倒也并不孤独,毕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渠道又为它们的部队增添一枚枚新丁,不是这边的阿姨又送了就是老妈无奈的解释今天在农贸看见的它真的太好看了,于是忍不住又买了点,于是乎它们就不停地在各大盒子中来回切换驻扎的阵地,而基本上这阵地的规模都是越来越大。
故事发展到这里似乎枇杷们一天过的也很开心,毕竟是并不孤独的被冷落嘛,除却那被我们偶然想起的一瞬间会有死亡的阴影席卷过阵营上空。或许它们并不知晓这阴影代表什么,甚至还会在收获短暂光明的喜悦后,以为这就是天堂了!可这就是它们的浅薄了——那明明就是皮肉分离的痛苦啊——虽然我无法感知这一切,我倒觉得这并不好看的皮下面竟然可以存在这样细腻的果肉实在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甚至还在感叹造物的鬼斧神工呢!不过这也不能全然怪我,我怎么会有那样的闲心思在剥皮时还想到枇杷本身的痛苦呢?也只有囫囵吞下后甜蜜的味道让味蕾有片刻温柔的感触或者现在下笔时才会联想出诸多神奇的体悟。
一般说故事的说:故事发展到这里似乎也很……那么你猜的没错,这肯定是作者要奠定悲情感伤的基调,渲染离别的气氛嘛!这里当然不例外,作者我于是毫不背离狗血剧情的在某一天发现了盒子里的阵营坍缩了一块——“嗯,妈妈好多枇杷都烂了嘛”。看到黑漆漆的恶心的伤口一样的腐烂物我也还是会有一秒怀念到它们生前饱满而美丽的表皮,还有那金黄色的味道,箬叶的清新和不会欺瞒你的厚实的果肉。玲珑如你竟也是要在生命期消失后变得这样丑陋的啊!
不过说到底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些亲爱的枇杷了,甚至是那丑陋的尸体也没见过了,不过我却还是会在偶然看到“细雨枇杷熟,空江杜若生”时心下黯然出现一种让我很难受的感觉,我也不很明白这是什么情绪,就姑且认为是自己不想看见它们死了之后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