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杂货铺
假期一个熹微的早晨,我准备带着外婆去附近的集采市场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是温度已然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潮湿和粘稠。我骑着小电车迎着早上舒适的风,两边的行道树在我们身边往后退,远处的马路也逐渐由小变大。
两边的房屋越来越多,进入主干道,到达集采市场,我找了一个马路空旷的角落,停了下来,外婆也下来了。外婆的背由于常年操劳已经弯下去了不少,看着令人心疼。外婆第一站,打算先去菜市场买点肉蛋和蔬菜瓜果,乡下购买这些东西非常不便,外公外婆都不会骑电车,因此都是赶上我放学回家,才来集采市场集中采购。为此,家里购置了一个大冰箱,每次回家打开冰箱门,都能看见我喜欢的食材和水果。因此,我这个司机也不算白当,付出的劳动也能犒劳我的肚子。
外婆每到一家店,先四处看看,然后用手挑挑,最后放到鼻子前闻闻,像老中医拿药那般细致严谨。待挑选到合适的,然后就拿起一个袋子,随便问下价格,然后就往袋子里装,装多少,全看心情,也没法知道到底要装多少,为此没少和外公争吵过,冰箱里密集摆放的东西似乎就是导火索。这时,我通常在旁边观战,笑的前仰后合。付完钱,我帮忙提着袋子放在电车的储物箱里,接着想买根鱼竿和伙伴们去钓鱼,便提议四处转转。在主干道的一旁有许多卖杂货的店铺,有的卖衣服鞋子,有的卖日用百货,还有的卖米面粮油。
在这些商铺之间有一间小小的上面的牌子写着《九妹杂货铺》,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头发稀疏的老男人和两个坐着的客人正在闲聊,因为看到里面有卖渔具,便打算进去看看,突然外婆说:“换一家店买吧,我帮你买。” 我说:“不用,我有零花钱。” 说着就进去了。那个老男人见我进来,非常热心,并且和外婆打了下招呼:“这是你的外孙吗?” 外婆答道:“是的”。 老男人接着回应道:“已经长的好大了!” 外婆只是笑笑。我挑选了几个鱼漂和一根鱼竿,正打算付钱。老男人却说:“不用了,送给你吧!” 我有点诧异,我和他并不相识,因此还是坚持付完了钱,事后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萦绕。
回到家中,和外公说起这回事,外公说:“你可知道这九妹是什么人?” 我说:“不清楚。” 外公说:“当初你外婆第一次相亲就是和这个叫做九妹的相了,他当时一直追你外婆来着,如果当初你外婆嫁给了他,你外公就是他了。” 我内心的疑惑在此时都一一解开了,原来,外婆当初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啊,怪不得买鱼漂和鱼竿的时候,外婆有点尴尬。看着外公如今稀疏的头发,我想这难道就是宿命?后来问外婆,当初为什么不喜欢九妹?外婆说:“他有点不爱干净,外表有点邋遢,你外公当年比较爱干净,而且当初头发也很浓密。” 我笑着说:“外公现在也是个光头嘞。” 外婆笑了,说道:“早知道,也不嫁给你外公了!”
九妹杂货铺不知道是否还在经营?我工作后很久没有再去过集采市场了,而且听说现在电车都要上牌照了,不然交警会罚款。家里那辆老电动车听说也已经卖了,大概卖了500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