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红带着她的孩子再次回到了她的家乡。
“妈妈,那些是什么植物?”
孩子指着屋前那一块地的植物向她问道。
那是一棵棵已经枯萎的植物,都长得差不多有大人那么高,其枝桠互相交错。大多数枝桠上面只剩下了一个个空壳,只有零星几个还能看到这空壳绽放的原貌,有四瓣,里面充满了白色的物质,柔柔软软的,或完全绽放开,或依旧半开半闭,或依旧是被外壳包住的朵儿。
“哦,那些呀,那是棉花啊!”她马上给孩子回答道。
“棉花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孩子似乎对这植物有莫大的兴趣,她没有马上作出回答,脑子里想起了自己孩提时一些关于棉花的场景来。
他们往往把棉花都套种在麦地里,冬小麦越过年,等待五月就收割了,而棉花要到四月才开始播种,这是一种很好的套种组合。每年四月,当油菜花开到尾声时,人们总是预先做好培养棉籽的土胚子,再把处理过的棉籽种入,再用塑料薄膜盖住,以保障足够的热量。没过多久,棉籽就会破土而出,长出一株株小苗来,待小苗长的足够大了,就会连苗带土胚一下下种到麦田里。
等到夏天,那是一块块绿油油的棉花地。你会看到鲜花开满枝头,或白色或粉红,不久后就开始结出一个个桃子般的果实,再充分吸收七八月的阳光能量,等待九月十月的绽放,然后雪白白的一片片,等待着人们去采摘。
她深刻知道棉花对他们当地人意味着什么,曾几何时,棉花几乎是作为唯一的经济作物,要知道粮食在那个时候是卖不起价钱的,顶多是完成国家的任务,剩下留作自己一年食用和作来年的种子用。而棉花就不一样,收获的棉花,脱籽后都能卖到一个不错的价钱,每隔一年或两年,他们还用这脱籽棉花给自己做几张棉被。当然都是拿去街上专门做棉被的小作坊去加工,那是专业弹棉花的地方。他们总是带着口罩,腰上系着一根皮带,背后一张弯曲的弓,越过头顶,吊着弹棉花的弹子,左手拿着弹子,右手拿着一个小木槌似的东西,不停的去碰撞弹子上的弦,高频率振动的弦让棉花变得蓬松起来,让棉花更细更柔软。然后就是纺线,一张纯棉被的褥子就做成了,冬天盖着这新棉被,暖暖的。
脱去的棉籽可以用来榨油,由于产量高,成了家庭生活主要食用油的来源,尽管菜籽和芝麻也能榨油,但这两种产量都不怎么高,且芝麻油都比较贵,人们都舍不得自己用芝麻油炒菜,往往收获并不是很多的芝麻都换了一些钱,以贴补家用。
“妈妈,快告诉我呀,棉花是用来做什么的啊?”孩子稚嫩声音再次向她问道。
孩子的问话,让她的思绪跳回到眼前。直到今天,她依然对这些植物怀有深厚的感情。她向那块棉花地走去,然后掰下一根棉花枝桠,上面有朵没有被摘去的棉花,绽放得那样饱满,棉絮是那样的柔软,洁白。哦,这是永不凋谢的花!然后她开始向她的孩子讲述那些关于棉花的有趣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