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上学期间,我住在罗岛Manhattan
Park 30 River Road 8H,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完成了学业、认识了可爱的朋友和我现在的爱人。
毕业不久便搬离了那里,再回去是决定回国的时候。前一天夜里,纽约下了一场大雪,我踩着厚厚的积雪围着小岛走了一圈,来到8H门口,坐在走廊上写了这篇小文。今天想起小屋,翻出来稍作编辑,和大家分享。
Doorman 依然记得我。
在8H小盒子里发生的好多事,都是美丽的事。
搬离这里有段时间了,今天第一次回来,站在门口却进不去,最近和最远的距离都在一墙之隔。
我在纽约关于安稳的最初印象稳稳地印在这扇门后的厨房里、书桌上、洗手间和小床被窝里。
那天傍晚下了飞机,我和梅姐姐拖着箱子来到大厅,佳宁和书书已经等在楼下,她们接过箱子说: 来啦!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到纽约的第一顿晚餐是姐姐做的,有三文鱼、蔬菜汤和蒸鸡腿。那是姐姐第一次来纽约,也是我第一次,但她看上去比我更熟悉这里的规则。等姐姐第二次来,我已经毕业了,我们一起听了音乐会,看了戏剧,她给我送了一束玫瑰花和两盒巧克力。
我们的小屋有时很热闹,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屋子很大,上课的时候屋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街上消防车和救护车的警报声从窗外钻进来,听起来很闹腾。
难得六个人都在家,那也是各自待在房间里,留一个诺大的客厅和窗外的风景在外面。偶尔的聚会让客厅小餐桌围满人,我们一起弹吉他,唱歌,读诗,吃东西,说话,真的,假的都有,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事都浸在摇晃的红酒杯里。
小屋很暖和。我和佳宁、梅姐姐相处的时间多一点,我们会挤在一张小床上,好像头发也绕在了一起,不知道叽叽喳喳些什么,总之很开心。
梅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她做决定很果断,和她比起来,佳宁宁好像要纠结许多,从她约会到底要穿长款黑裙子,还是短款黑裙子就可以看出来,这次她选了短款的。
小屋装得下别人的故事,自然也能装下我们的。关于这扇门,自从有了斐哥哥,每一次开门都像打开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一样。
哥哥每天下班都会来看我,推开门,看到一辆车,一个人,永远黑色的上衣,也永远都是暖暖的,就是脸贴在拉开的拉链里面毛衣上的那种暖。
他怕吵到别人,每次都把车拎进门,很小心地摆在客厅角落,我觉得这个动作特别帅,和车一起拎进来的还有很多:有时候是一大包红彤彤的大苹果,有时候是黄澄澄的橙子和香蕉,还有晚餐会用到的食材,总之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我从没见过一次只买一根辣椒的人,他就是。我说为啥只买一根,他说这块牛肉只需要一个辣椒,好吧,作为一个一次可以买一捆的北方人,我需要花时间去理解这种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精细。
有时候,他要耍帅,听见敲门声,一打开便看到一个只露出半边脸的黑衣人靠墙竖着,造型很酷,真的会被帅到一秒,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笑瘫在门口,哈哈哈……
有时候他还会变魔术,把枕头啊,香薰机啊,一些小礼物放在门口,人不见了,问起来就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忘了枕头里还藏了一张有署名的卡片,暴露了吧~
(真应该有一张图,可惜我的硬盘坏掉了)
这门里发生过好多开心的事,幸福溢在走廊上。我们有时候会坐在我现在坐的地方说话,好长时间不停地话说,说哭了,说笑了都会有。有一次好难受,打电话给他,说不出话,他就在电话里唱歌给我听,刚开始几句挺好听的,后来就听不下去了,也就不哭了。
小屋刚刚开始的故事没有哥哥,后来他出现了,几乎所有的事都和他有关。
我站在门口想着这些事,好奇小屋现在的主人长什么样,我的小屋是不是依然住着两个可爱女生。
突然,门打开了,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黑色长头发女人,应该是他妻子吧。男主人告诉我他们是越南人,女主人热情地向我打招呼。我告诉她们我上面写的事情,她说,小屋住着很舒服,冬天格外暖和。
我从门缝隙里往里看,客厅中间多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一束玫瑰,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