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表哥
时光飞逝,光阴似箭。掐指细算,我的表哥去世己经整整八年了,时间过的真是太快了!
表哥是我舅舅家的儿子,长我两岁,因为他上学迟,所以和我也是同班同学。记忆中他小时候长得胖乎乎的,圆圆的脑袋,头发黝黑,皮肤白晰,伶牙俐齿,模样甚是招人喜爱。
表哥和我一起长大,他幽默风趣,喜欢讲故事,好开玩笑,爱热闹。不知他从哪里听来那么多的故事和笑话,再经他加工之后讲出来,总会让人捧腹大笑。听得最多的是舅母讲给他的狐狸精的故事,在我的央求下,他一遍遍讲给我听,每次都能翻讲出新意来。舅舅是方圆会木工和修房子的能工巧匠,十分勤劳,因而家境相对比较富有。那时候刚流行录音机,爱热闹的表哥就买了一台,还在窑洞高窗处连接了两个大喇叭,放音乐、唱歌,声音传遍村庄,整个山沟都热闹起来。有时他在喇叭上喊村里某个小伙伴玩,不一会儿人就到了。记得那时候我当时家离学校只有二里多路,下午放学却总爱跟表哥走五、六里山路,去他家玩。最让人忍俊不禁的是有一次舅妈做饭,他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说:“表妹,你回去跟舅母讲,汤里少盐。”我不信,回去告许舅妈,舅妈一尝,果真如此。后来这种嗅出饭菜或咸或淡的事发生了好几次。我们很惊奇,追问原由,他总卖关子说自己有特异功能。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差点要相信他是天生做厨师的天才时,他却又如实招供,说那几次都是自己偷偷跑进厨房品尝过了的。惹得我们哈哈大笑,至今记忆犹新。
表哥待我极好,上学期间,得到过他不少照顾。他小时候头脑灵活,家里树上结的一种叫“海红”的水果成熟后,他就背一些到学校里出售,一毛钱能买好几个。那红红的果子可是当时最诱人的美味,我忍不住仿效其他学生塞给表哥一毛钱,他却把钱还给我,并挑些最大颜色深红的让我吃。自此每年秋天,总能吃到免费的水果。上初中后,表哥会骑自行车,每周去学校时总绕路来接我,小小的自行车载着我以及我们的书包和一周的口粮,他汗流颊背地骑上十几里的路。我们一起上学放学,风兩无阻。
表哥脑子聪颖,但天生贪玩,在学习却上不大用功,因而成绩平平,到初三时,突然不想上学了。任凭家人苦劝也无济于事。于是,我上学、放学在路上步行回家途中,总想起他的好,内心对他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辍学后外出打工,几年未归,后来娶妻生子,而我又在外地上学,记忆中似乎没有再见过面,只是间接听到他的一些音讯。
2010年寒假,因为表妹结婚(他妹妹),得知他回家的消息,内心焦急地盘算着与他见面的日子。腊月十九日早晨,竟接到他的电话:“表妹,我们可有快十年没见面了,这几天忙完我一定来看你。我现在可胖得不成样子了,你家门是小三槛的话赶紧改造一下,不然我身子进不去。”还是那个爱开玩笑的表哥,我内心十分欣喜。然而到下午,我却接到的是他发生车祸的噩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让我惊呆了,我居然没有见到他最的一面,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玩笑话成了留给我最后的遗言。我赶往舅舅家呆了几天,眼睁睁看着他被装进棺材,下葬,直至他安息的地方隆起坟堆,任凭我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他也没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八年过去了。如今,表哥的孩子在老人的照料下茁壮成长,其女儿己亭亭玉立,儿子也上四年级了。我所能做的就是每个假期看望年迈的舅舅、舅妈,以示安慰。这些年表哥也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多么希望这只是他和我们开的最大的玩笑,梦醒时分,他还能从我的梦里走出来!
愿表哥永远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