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绝望的铁屋里,抱着残存希望的呐喊!
嗯!
在此之前,我写了两千多字的介绍,最后删成一言,一句,一感叹。
借用小杰老师的老师郜元宝先生的一句话:“鲁迅远比我们后人的想象要丰富复杂得多。”老前辈都只能得出这样的总结,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辈又怎好意思班门弄斧?
在鲁迅面前,再多的褒贬都将沦为浅薄和枯燥,这是我删掉一晚上成果的原因。但既是推荐,又不能以一句“无德无能”忽悠了事,所以以退为进,从鲁迅的老家子底里挖出点语录,作为供奉。
《呐喊》自序中有这样的对话: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想来,鲁迅相信希望是不能抹杀的,即使在他们那代人中不能看到,也将在将来里出现。而《呐喊》和《彷徨》就是他在本近绝望的铁屋里抱着残存希望的咆哮。
尽管他曾慨叹:“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若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坟·娜拉走后怎样》)
最终还是这样自勉:“既然醒了,是很不容易回到梦境的,因此只得走”(《坟·娜拉走后怎样》)
在我看来,这种在希望和绝望夹缝中的行走,或可当作鲁迅精神。而关于鲁迅及其精神,我不能说得再多了,还是留给大家自己读,自己说吧。朋友们如有高见,自当洗耳恭听。
《命若琴弦》:不是鸡汤,是人性的向善和行走的希望
我很喜欢史铁生的文字的,每一次读都感觉很有魔力,直击人心。他的文字特别冷峻,又极其温暖。在我所接触的作家作品当中,能给我最强烈的穿透感的就是史铁生,连鲁迅和我最喜欢的沈从文也只能退居二线。
应该承认读史铁生的作品,有时会透着一种孤独、绝望,甚至虚无。他的笔下从来不乏对残缺和死亡的描写和追问,这自然和他个人长期被疾病困扰有关。
南京大学吴俊先生在《当代西绪福斯神话——史铁生心里透视》中曾有这样的表述——“史铁生所有小说的基调是一种温情的伤感。”我认同这样的观点,但比起“温情的伤感”,我更喜欢换一种表述:史铁生的作品里面是一种“伤感的温情”。
《命若琴弦》就是其中的典型,老瞎子终于攒够自己弹断的1000根琴弦,发现是一个虚妄的玩笑,在临终前还是留下那张空白的纸作为小瞎子行走的希望。于是故事又回到了开头:
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走着两个瞎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两顶发了黑的草帽起伏攒动,匆匆忙忙,像是随着一条不安静的河流在漂流。无所谓从哪来、到哪去,也无所谓谁是谁......
也许,小瞎子终也会成为老瞎子,身边也会有小瞎子,那条不安静的长河,不妨理解为生命之河,历史之河,学术之河,每一代人都将在那里奋斗,哪怕积攒千年,也只能在某些爆破中毁于一旦。这有点像西绪福斯收到神的处罚,他要把巨石推上山顶,石头本身的重力又会滚下来,他又要重新推上去,如此反复,穷尽一生。有人嘲弄西绪福斯的悲剧,我更喜欢加缪最后的说法:“登上顶峰的斗争本身足以充实人的心灵。应该设想,西绪福斯是幸福的。”
谁说西绪福斯不能是一个物种的绵延?或不同代人之间的接力和绵延?
西绪福斯每一次登达山顶可看成是一代人使命的告完,但历史之河、生命之河、学术之河、真理之河,从不停止流淌。每一次流动都会有新的使命和起点,老的人逝去,新的人又将从头再来(姑且这么表述),我们很难确认,西绪福斯自己觉得幸福与否,但他的精神和每一个登上顶峰都值得我们尊敬和感动。
不仅《命若琴弦》,还有史铁生本身,都不是鸡汤,是人性的向善和行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