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很老很老的电影,老得和我年龄差不多了。
很遗憾,当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阿甘正传》一路高歌猛进,拔得了金像奖,也遮挡了《肖申克的救赎》的光芒。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觉得《阿甘正传》不配,《肖申克的救赎》才该有这资格,因为它更为深刻,挖掘出了人性的黑暗和现实的残酷, 同时又把一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监狱电影,拍的那么艺术又文艺,放在现代都是非常难得的。
对于这样的评论,我不想做任何评价,只想简单粗暴的用事实来反映:目前豆瓣评分《肖申克的救赎》是9.6分,而《阿甘正传》是9.4分。
它正应了春上村树所说,流芳百世的是作品,而不是奖项。一部作品果真优秀,经历了适当时间磨炼之后,人们就会永远把它留存在记忆中。
这部电影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春节期间本打算看书,可看不进去,又翻出这部电影看了一遍,加起来应该共看了7遍吧。
每次看的感觉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这次就写写一些现在的想法。
1.希望
在重重森严冰冷高墙之下,希望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你不敢伸出去触摸它长什么样,甚至不敢在脑海中有一丝拥有的念头,因为它是很危险的东西,它会让你疯狂。
而安迪却是个例外。他说,有希望是件好事情,也许是世间最好的事情,好的事情从不会逝去。于是他像一个复仇者一样,带着耐心、隐忍、智慧,挖开了在瑞德看来至少需要六百年的隧道,且仅仅凭着一把6-7英尺长的鹤嘴槌。
当他勾着身子爬过狭窄的隧道,爬过五百码的臭水沟后,他脱下监狱里的衣服,面带笑容,张开双臂,任凭大雨滂沱在身上不断拍打,仿佛接受洗礼般,唯有这样才能把身上所有不洁、污秽,全部洗涮掉。
那一刻他再次告诉我们,有希望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它会让你孱弱的灵魂悸动,让你觉得胆小懦弱一种罪恶,我们永远要带着希望前行。
是不是觉得这比任何一本鸡汤书,打的鸡血更猛烈?
2.自由
自由是什么?
我们很难去定义它,只有那些真正失去过的人才懂得。
就像美国诗人卡尔·桑德堡说,自由是令人迷惑的,人们占有它的时候,往往不知道有它,直到失去了,没有了,他们才知道它。
于他们而言,谈自由是那么不现实,但他们内心却又渴望着自由的感觉,哪怕只有片刻,这样都会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是个人。安迪知道他们的心情,所以有了这样的情景:
在49年的春天里,一群在工厂上装修的罪犯,早上十点坐在屋顶上,享受着清凉的啤酒和肖申克最严密的保护。我们坐着喝啤酒,阳光洒在肩头,觉得自己是个自由人,感觉像在装修自家的屋顶,我们就像造物者。
我到今天也不明白,这两个意大利女人在唱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想去明白,有些东西不说更好,我想那是如此的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美得让你心痛,那声音飞翔,比在这个灰暗地方的任何一个人的梦想都要高远,像一只美丽的小鸟飞进了我们这灰色的鸟笼,让这些围墙消失了,在那一刻,每个在肖申克的落伍者,感到自由。
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真正获得自由时,你却不会像个自由人一样,心怀激动,思绪纷乱。而是恐惧,不想离开。那是这个地方呆的太久了,你会产生依恋,尽管你心里清楚这地方不过是个牢笼,可你还是不敢挣脱。因为外面的世界是未知的,而你已经成为这里的一部分,一旦出去了就不知道到从何开始。
布鲁斯就是这样,他在监狱里呆了50年,在这儿,他熟悉一切事物,他是个重要、有教养的人。而到外面,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假释出来的囚犯,申请张借书证都有困难。
外面的世界在一片巨大的忙碌中。他童年时只见过一次汽车,现在到处都是;一把年纪还要努力工作,手经常感到酸痛,店主又不喜欢他;晚上他不能入睡,经常做噩梦,醒来时感到巨大恐惧,要想一会才能知道自己在哪儿。
他不喜欢这地方,他害怕,这种仅限于身体的自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所以他无法生存,选择了自杀。
或许瑞德是对的,他说,这围墙很有趣,开始,你恨它们,接着,你适应了它们,时间久了,你离不开它们,那就是体制化了。
3.人性
“嗨,有人和你一起吗?有人喜欢你吗?在这里我们需要朋友,我可以做你的朋友。“这是姐妹花与安迪初次相遇时的对话,他深谙监狱规则,先通过不断试探,了解清楚安迪背后是否无人,再决定是否可以欺负他,来发泄他们的兽欲。
狱警及监狱里其他人呢,知道安迪受他们骚扰迫害,却都选择沉默。文弱的安迪只能靠自己,与人性中那些野蛮、粗暴斗争。
在姐妹花打伤安迪后,损害了狱警利益,狱警的残忍、冷酷便再次显现,把他打成残废,下半生只能在轮椅度过。
后来,姐妹花走了,又来了典狱长。
他看似慈悲,信奉上帝,衣冠楚楚。第一天训话就是,不要亵渎上帝,把你们的思想交给上帝,你们的身体交给我。他也期望自己是上帝,最喜欢那句,我是世界之光,跟随我不会步入黑暗,而能得到生命之光。
事实上,监狱里最肮脏的就是他了。回扣、酬金、黑钱像河一样流进他的口袋。安迪甚至开玩笑对瑞德说,在外面,我是个诚实的人,正直得像杆直箭,变成骗子就不得不到监狱里来。
挺讽刺的,监狱这个让坏人改头换面的地方,却成为人性黑暗最泛滥的地方。这里,你可以看到野蛮、粗鲁、自私、贪婪……
4.友谊
瑞德第一次看到安迪时,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看起来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该相遇,迟早还是会再相遇,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在牢狱一个月之后,自闭的安迪来到瑞德身边,开口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而他的沉默、内敛、举止不凡也赢得了瑞德的好感。之后更是在通过不断接触中,开始慢慢融入对方,他们可以轻松聊天,开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又能真诚诉说着内心的渴望与秘密。
在这高墙之下,他们的友谊显得那么纯粹、干净,又带着某种心意契合。所以当瑞德来到太平洋小岛时,他们只需微笑着默默对视,然后拥抱,足以胜过了所有千言万语。
最后,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假如你也身处牢狱,备受煎熬,是否会像安迪一样,心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