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身灿烂的着装,并且总是像石头一样坚强,他从你遥远的日边升起,光芒洒满你的视野,在你柔风吹过的睫毛下生出无数明亮的刀,有时,他是你的白日梦,神秘而具体,像一首记不清旋律的,动人心魄的伟大的歌,又像一个伟大的句子,在你瘦小的身体四方竖立起坚固的围墙,抵挡一切不可抗的生活,他有时像一片你从未踏足的广袤草原,冷瑟瑟,每次的伤心都是一首诗篇,空气凝成的骏马们期待着同你的相逢,期待着同你的分离。
有时他像你的你个素未谋面的朋友,面纱对你永远神秘,他不知道你的一切,却知道你就存在,和他一样伤心而具体(像一株野花野草),无可奈何而又自由自在地存在。他是一个清晨窗玻璃上映出的洁白的、胴体一般舒展开来又炊烟一样散开不见的画,他在用简单的线条同你擦肩,这一切可能只是你以为,并将之美好地冠名“冥冥之中”。
你期待所有破镜都有一个重圆的结局,虽然你知道这个人间,破烂一样无人问津的大多数,只能依靠睡梦和饮酒度过漫漫长夜。你期待,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你会短暂地成为他,那一瞬间,夕阳和生活,都不同啦,他们的色彩就这样和眼前的世界泾渭分明地区分了开来。
他是一朵云,他是一个名字,是连接着彼此个体的孤独的信号,他是遐想、杜撰的不切实际的你,他是人(也许所有人的总和都是同一个人),他是神秘(具体和未知相生的鱼),他也有可能是一首诗,一首不是用文字写成的无懈可击的诗。当然,他也完全有可能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