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儿子的福,小小的他要求“出门遛遛弯儿”然后就走到了老屋门前。这里以前是三间大瓦房,老太的房子。现在房顶塌陷,门栓脱落,院子里被勤劳的妈妈开垦出一片菜园子,每次回去火锅里的油麦菜,生菜,或者饺子馅儿里的韭菜都出自这个菜园。我很久都没有仔细观详它,老人走了以后,小辈们有更多的生活目标,背井离乡,破败的老屋在农村,到处都有。也是因为最近,妈妈的菜园被毁坏了,因为有和老屋前主人关系更密切的人家想在老屋里养羊。毫无征兆的被拔掉的菜,以及养羊这家人的没礼貌(我妈在收菜挪地,他们夫妻俩干活儿,竟自始而终没打一个招呼)从来说一不二的妈妈到底没能忍住心里的气愤,听说他们吵架了。。。。。。所以看到老屋被拆掉的围墙后,我第一次回转身看它,想拍张照片
拿起手机的时候,童年的记忆铺面而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自地下的铃铛声”。不是恐怖片,甚至有点儿壮烈。是说抗战时期,有个将军牺牲了,他有一匹战马,一生追随,现在伙伴牺牲了,战马是块肉,大战时期,缺水少粮。但将士们还是选择让战马有尊严的牺牲,所以将它埋在了将军牺牲的地方。然后有个小姑娘每次去割猪草,都能听到战马脖子上的铃铛声。这个小姑娘是我的老太,这个故事她讲给我听,在那些冬天,只有我陪着她睡觉。爸爸说老太年纪大了,只有我们离的近,可以照顾她。不知道我有没有起到这样的作用,毕竟一旦睡着,抬着扔掉都不会醒的人。现在看来,也许我也给到她安慰吧,老人都喜欢讲很多的话,我应该没有表现过不耐烦,因为老太的故事很好。她好像还讲过和老太爷的爱情,我记不清了。
第二个想到的就是围墙外的木瓜树。小时候见识真是浅薄的很,因为看到一棵树会不停脱皮,而且可以入药就觉得它真是我的宝藏。记忆里的我总是看着它展了绿叶,开了桃粉色的花,然后露出个小木瓜屁股。它长到大拇指肚一样大的时候,我的任务就来了。村上的那些小男孩儿真真是烦人的很,总是要爬上去或者用棍子打果实下来。八九月的时候就结果了,从来没有大人主动把他们摘下来,我也是在树下等它们掉下来,有的会有虫洞,有的时候是光滑的绿色,有的时候一头儿有点像铁锈一样,我不知道自己那会儿有没有动它动吃掉的心思。只知道它活血化瘀,是个有用的东西。再冷一些,有风来,会有大片的落叶,一层层的,妈妈会让我把它扫起来,烧火时候一点就着。还记得小学一年级,有次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我写了整整两天,有一篇文章是描写大公鸡的,我写累了就去扫落叶,扫一会儿再去写,买了新的作业本子还是不够,周一早上急得之哭,然后妈妈帮我写了剩下的作业,老师也没有发现。。。。。。
如今老屋真的老了,我们也长大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也是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他们有时候会不会也想到一起在老屋的日子呢?家里的住房越换越大,要省市,要三房,要别墅,要学区,当年都是三间房子的时候,邻居家哥哥结婚了,他小妹会被叫来和我睡。早早吃了饭,在伙伴家等到上课铃响都不觉得迟。。。。。。
希望各个城市漂,背井离乡的时候,在心里都能放一间老屋,修葺它,爱护它,砖墙会破败,爱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