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读李娟 《阿勒泰的角落》走进一个纯真古朴的世界

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薇泩铃单月征文」第七期【冬】 单月征文

阿勒泰在哪里呢?我望着地图,手指移动着,停在了一片广袤空旷的土地上,它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最北部,全年降雪期179天、积雪期134天。多么遥远的地方,然而却又令人感到新奇。轻轻地翻开书的扉页,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草地,连绵起伏的陡峭的雪山,淡淡的书香氤氲开来。作者在新版自序中写道:

同样,大约也因为从小生活动荡,才更贪恋宁静与一成不变;因为历经暴力,才更愿意描述平安与温柔;因为悲伤,才敏感于喜悦......

书分为五个部分:在喀吾图,在巴拉尔茨,在沙依横布拉克,在桥头,在红土地。以地点为圆心,围绕所遇见的人、所经历的事而展开。

一起跟随李娟的文字,走进散文集《阿勒泰的角落》,走进一个纯真古朴的世界。

坚强、朴实的人们。

在作者的印象里,“牧民都老实巴交的,又有信仰,一般不会赖账。”然而,有一个人,名字极为复杂,一天赶着羊群路过的时候,在“我”家的店里赊走了八十元的商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还,有一天终于来了,看见自己的名字,极为惊讶,原是想不起来曾赊过账,当天晚上,他还了二十元,余下的,在八个月的时间里,分了四次才还清。

有些固执的老人,来裁缝店取衣服,既不愿意试衣服,好不容易试穿了,却不愿意照镜子,害羞得以至于惊慌失措,“离镜子还有老远就双手死死捂着脸,快要哭出来的似的。”

在《喝酒的人》这一篇散文中,作者笔下的人物生动、逼真、有趣。喝酒时,形态各异,有站在柜台边喝的,也有盘腿坐在柜台上的,有的边喝边睡着了。喝醉了后,各人的神态描写也极传神,他们会“从村里的各个角落集中到我家店里轮流照镜子,每人还随身带着梳子,一个个沉默着,没完没了地梳头......”还有乡政府的秘书,每次喝醉时都会去作者家的裁缝店订做西服,且还讨价还价,然而他平时穿得极朴素,或许,这是他平时一直想做的事,心中的一个小小梦想。还有喝醉了就挨家挨户收电费的电老虎塔什肯,还有他的徒弟,因醉酒后跌掉两颗门牙,从此,无论多大年纪,都给人以天真的感觉。

还有寄宿学校的老师尔沙,说话时,句与句之间总“隔着三个逗号的停顿“,寄宿学校的老师们,半年教书,半年则放羊谋生。年轻的尔沙,养着四百多只羊,在冬窝子里,大雪阻塞了路,一整个冬天,看不到蔬菜和水果,尔沙心底里依然认为放羊好。

力大无穷的叶尔保拉提妈妈,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热心地帮“我”劈柴,提水。住在桥头的纳德亚,长得高大俊美,然而,却“整天穿着破裤子走来走去”,“我”实在看不下去,免费帮他补了一个下午的破衣裤。

牧民的心中,坚守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虽然艰辛,却依然不离不弃。泥土、雪山、蓝天与白云,碧绿的草地,书写着他(她)的人生传奇。作者只是平静地,略带幽默地叙述着,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便从时光的深处慢慢地向我们走来,得以触碰到他(她)们内心的纯朴,感受到生活的艰难。

读着这些朴实的文字,只觉得洗尽铅华,散发着泥土般敦厚的气息。作者刻画人物,多用白描的修辞手法,站在不近不远的距离,满含着爱意,饶有兴趣的欣赏着,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一幅幅由爱与美构成的图画。

“我“与“我”的家人们

“我”的母亲勤劳、坚强、善良,在阿尔泰深山牧区开了一个杂货铺和裁缝店,随着牧民流动,生活艰苦,然而,作者的笔下流动着的却是欢快。“但是我妈因为自己会敲个钉子,就感到本领足够了,想要自己做柜台,真是可怕。”“我”妈自己做烟囱,去很远的深山里采木耳。聪明的“我”用了整个夏天,独立砌了一个全家人都靠着它吃饭的炉子,“我很厉害的,一个月穿破了五双鞋,于是该搬家上山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一双拖鞋可穿。”于是心里盼望着能拥有一双永远也穿不破的鞋,读到此处,不由得心生疼痛,为了生活,对于一个花季女孩,该是怎样的辛劳。“这样的生活多让人满意!”面对困难,坦然地接受,想尽办法去克服,没有抱怨,心里满含着对生活深深的热爱。

作者笔下的外婆,俨然是一位老顽童,虽已是九十高齢,无论去哪里,外婆都极想跟着去,如留外婆在家看店,回来时便见一地的糖纸,外婆笑眯眯地站在孩子们中间。并不是生意好,而是外婆将一些糖果慷慨地送给孩子们了。外婆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白天睡成这样,那晚上干什么?晚上就开始玩了呗。”每到晚上,外婆的房间,各种声音窸窸窣窣响个不停,有橡皮小耗子的“吱吱”声,玩具小青蛙的“啪嗒”声……

作者的心里有一颗童心,同时满含着对亲人深深的眷恋,要不,怎能写出如此动人的文章呢?

美丽的自然风光,可爱的动物。

蔚蓝色的额尔齐斯河静静地流淌,河的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阿勒泰有白花花的日头,有翠绿的柳树,有苍凉的沙漠,有郁郁葱葱的森林,笔直的白桦树,皑皑的白雪。深山里,生长着木耳,各色的蘑菇......大自然是慷慨的,永远对你敞开着宽厚的怀抱。这里有可爱的小羊羔,使得“记忆里的整个冬天都只剩下了微笑。”有“离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有美丽的小鹿......

作者的文字清新、自然,带着泥土特有的芬芳,心怀悲悯,用朴实的语言,记录着身边的人与事,描绘着那一片美丽的土地。作者描写人物,多用人物个性化的语言,对人物的性格刻画,神情外貌描写也极为传神,真实感人,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

文中随处可见生动传神的比喻,恰似一颗颗珍珠,散落在字里行间。描写在银行门口的院子里偷爬树的孩子们,作者写道:

这些树上便总是人满为患,抬头冲那里喊一声,所有脑袋转过来,所有眼睛看过来。一般来说,喊的人当然是银行行长。于是,这棵栖满了孩子的树在下一秒钟内,像掉果子一样,扑扑通通,转眼间就掉得一个也没了。只剩一地的树叶。

形象生动的比喻里,也蕴藏着耐人寻味的哲理。

我站在柳树林外,看河从树林里流出来,觉得它是从一个长长的故事里流出来的。

其实秋天不是秋天,秋天是夏天努力地想要停止下来的那段时光吧?

把这鲜艳的糖纸展开,抚得平平的,让它没有一个褶子,再把它和整个世界并排着放在一起。于是,就会看到两个世界。

李娟的文字,将我们带进了一个温暖的世界,常常读着,让人忍俊不禁,待静下来细品,却又泛着些许酸楚。她以细腻的文笔写着那个遥远角落里的人间烟火,写着梦想,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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