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花

不知妻从哪弄来的那盆不知名的花,与其说那是一盆花,还不如叫草。其实它和草没什么两样,养了半年多没见过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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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椭圆形的叶,没有小手指肚大小,却厚的有些笨拙,零星的分散于枝桠上,唯一让人觉得庆幸的是叶面上有那么一点蜡质的光泽,看得出那不是草,然而就是这么一点招人的地方,还是被灰尘占据了一席之地。

再说那枝桠,叶本就没什么靓点,枝桠也没给它添彩儿。要是直直的便也就罢了,也能让人夸耀一番,可偏偏却旁逸斜出,本应向上的枝桠却有一半向下耷拉下来,弄得花盆里满满当当,参差而不齐,错落而无序,凌乱不堪。

更加可悲的是花枝要是光滑圆润也好,窈窕欣长也罢,可这些都和它挨不上边。灰锵锵的枝皮凹凸不平,摸上去极具立体感,如果闭上眼去摸,加上你丰富的想象力,肯定会让你毛骨悚然的。

再看它的弯度,你就能想象到它的生活是多么的艰难,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它便会转变它的生长轨迹,而心无旁骛的追求新的目标去了,所以它会拧着劲的向前,让你看不清它下一步该怎么长。

回过头来再说说那叶子,小圆叶子小得可怜,就连小手指肚都能把它盖上,星星点点散布于其间,零落而稀少,小圆叶周边是锯齿状,且极不规则,本以为这是一种美的装饰,可却一点没看出美来,到好像是历经风催、日晒、虫蛀后的惨状,让人不觉心生怜悯。 顶部的叶片还好,有些许新绿,而底部的却蔫萎枯黄,有些直接化作春泥变成了护花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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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本就不喜欢花草,许是一种人生态度吧。看到那盆花或者是草,我始终不认为那是花,更无此雅兴了,索性它便被安排在角落里,任其消沉堕落。妻忙没时间照管,偶尔也搬出来浇水,我更是懒得去照管。还好它还生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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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临近,偶然发现那盆花不知何时开花了。

我不敢相信,这盆花已春色满盆啦!我惊诧于它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原本斜出的枝桠上开出细碎的似繁星点点的小碎花,花柄一改昔日的颓废,昂首向上欣欣向荣,举托着那并不高贵的粉色的花蕊,五瓣的花片和托着花心,似众星捧月,又恰似万流归海,几朵小花又聚在一起形成一簇,每朵的颜色很素淡也极其普通,就是有些旧的粉色,可多了也有较强的视觉冲击。

花蕊里也许有那么一点香吧?又好似没有,如果你不俯下身子贴近了闻,即使是贴近了闻,也闻不到香气。即使是你闻到了,那也只是你意会到的花香,我想这样的花绝不会招蜂引蝶吧!

让我惊讶的是它的数量,每个枝桠的尽头都绽放着那么一朵花,爬满了整个盆,又密密麻麻地包覆在花盆外。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也许就是“一俊遮百丑”吧,花开出来,这花也叫花了。旁逸斜出的枝也顺眼了,斜斜的一步一个台阶极具层次感,给人一种向上的感觉。小小的碎叶搭配起这星星般一簇簇粉色的蓓蕾,素淡静雅,不奢不燥。

人们都说有钱任性,漂亮任性,这花既不富贵,亦不漂亮,却也开得这么任性,实在让人费解。

整日里蜗居一隅,阳光斜过时,抓紧一切机会贪婪地享受短暂的温暖,断断续续的雨露,让它的根深深的潜下去,汲取本就不多的养分,就是为了一朝满园春色。

也许它没有人管,也不知道它是怎样的熬过苦难,也没有人关注它的命运,它只知道积蓄自己的能量,有朝一日能长风破浪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让它坚持下去的也许是心中的信念“我是花,就得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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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不论给予它的是多是少,是褒是贬,都不在乎。它没忘记自己的理想,尽管是命运多舛,前途坎坷,也绝不放弃心中的报复。

这回我开始喜欢那些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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