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很喜欢登山,而西藏不缺的就是山,在西藏,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抬眼向四周看看,你的周围都是山,不管你是步行,还是开车,仿佛总是在山的怀抱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自从七月二十号抵达日喀则白朗,由于偶遇风寒,嗓子一直咳嗽,再加上有经验的人一直告诫,初到西藏一定要减小活动量,不要剧烈运动,尤其不要贸然登山。所以,进藏后一个月,我还是耐得住寂寞,除了茶余饭后到郊外的河边、田野去走走看看之外,倒也不敢造次。
在西藏登山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白朗县城四周都是山。这里的山普遍的特点就是植被少,岩层破碎,远看上去光秃秃黑黝黝的,山与山之间往往是大面积的扇形冲积带,布满了一层又一层大大小小的沙砾和鹅卵石。
由于基础海拔高,白朗县城海拔是3890米,年楚河自南而北从城东流过,河的两侧各有一座海拔高度在5000米以上的山峰。东面的那座稍高一些,也更陡峭,我到达后不久山顶上还下了雪。第一次在西藏登山,稳妥起见还是先登离着较近的西侧山峰,难度相对也小一些,不至于出什么状况。
我约了一个在白朗县政法委工作的山东老乡刘永才,他是工作后又考了研,研究生毕业后到西藏参加的工作。还有一个司法局的同事杨迅,他是转业军人,两人都比我年轻十来岁,都没有像我这样身材发福。我们约好一早出发,但早晨起床后发现天阴得厉害,怕有雨雪,没敢直接出发。等到上午十点半左右,天开始放晴,我们三个简单准备了一下,带了几瓶矿泉水和一些吃的,就出发了。
从县城往西北走,穿过一个藏族的村庄,就到了山脚下。路过村庄时,看到藏族的牛圈很别致,只是用一些石块砌成半米多高墙,几家连在一起,牛就老实的在里面静卧或吃草。牛圈墙上烀满了牛粪饼,藏民到冬天就是用晒干的牛粪生火取暖。
起初山势比较平缓,只是基本找不到现成的路,山坡上碎石很多,植被很少,偶尔有一两棵灌木,也是非常低矮。倒是星星点点的蓝色的小花比较惹眼球,花太小了,只能把相机贴近了搞个特写。还有一些黄颜色的小花,直接长在碎石之间,我很感叹它们生命力的顽强,藏族同胞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生生不息,顽强生存,不正是这种小花精神的体现吗。
越往上山势越陡,两个年轻人一开始一直在前面,我这么大的体重,感觉做功太大,虽然不热,但喘气有点跟不上,只能张大了嘴,连口带鼻子一起用上。每登上一个小山头,都会发现藏族牧民用石块堆起来的石碓或围成半圈的石墙,石碓是他们祈福用的,半圈石墙是他们放牧时休息避风的场所。
我没有他们俩速度快,但我中间不休息,就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我悄悄地赶超了他们,而且把他们越拉越远。虽然气不够用的,但自始至终没有感觉到心慌。到半山腰的的时候,山上一些苔藓类和蕨类植物开始多起来,学生物课的的时候,知道这两类植物是远古时代留存下来的,属于原始的低级植物。而且山上居然还有一些大叶的类似没卷心的大白菜的野生植物,在这么高的海拔,有大叶植物确实罕见。正在我观赏野生植物的时候,猛然间身边嗖的一声窜过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身体呈浅灰色,后腿很长,耳朵竖的老高,回头看了我一眼,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另一侧的山坡上。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口有点渴,我决定等等他们,因为水在他们那里,我只是背着我的5D-2走在前面。白朗野狗多,就在我等他们的时候,远远看见一群野狗从山顶下来,杨迅说,可能山上有天葬台,这些野狗可能是来觅食的。我说那好,正好可以开开眼。我们坐下来喝了点水,胡乱吃了点,就继续攀登。毕竟他俩年轻,我有点跟不上,就觉得每走一步都是举步维艰,大口喘着气,眼看着顶峰就在眼前,咬牙坚持着,从出发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腿也有点打颤。不远处就是山顶祈福的石碓还有藏民拴在木杆上的经幡和哈达。出发前我也准备了两条哈达,听白玛局长说,在西藏登到山顶都要将哈达系在最高处。终于到达了顶峰,放眼望去,白朗县城就像一个小村落,盘曲在年楚河畔,年楚河从东南方向的山边流淌过来,像一条玉带,在白朗县城东南打了一个弯,直直的向北流去,河两岸的青稞已经渐露金黄色,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
站在山顶,四周尽是山,总觉得远处的山比这座山高得多,云遮雾绕,令人平添了诸多遐想。我拿起相机,四面八方都进行拍摄,觉得处处是美景,青藏高原的博大使我的心也飞了起来。只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天葬台,或许就在相邻的北侧的山峰上。北侧的山峰很陡,看上去比我们登临的山峰要高,看看时间,再思量一下自己的体力,我们决定放弃探险,下山。
看到山腰有放牧的羊群,我们决定不从来时的路下山,另辟蹊径。起初还挺顺利,越走越难走,山上的碎石很松,一不小心就滑到了,我就来了好几个屁股敦。下山还是挺快的,杨迅说,这就像做人一样,你想做个好人很难,就像上山一样,但你想学坏,就像下山一样,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走到大约还有三分之一到山脚的地方,基本找不出像样的路径,他俩在山坡上寻路。我就顺着流水冲出的沟壑往下走,没有水,只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和沙砾。走在沟底,也是别有洞天,发现了好几种叫不出名字的新奇植物,而且有一种植物看不出有刺,不小心碰上竟然扎得火辣辣的痛,我还以为被传说中的黑蝎子蛰了呢!而且在沟底又惊起了一只野兔,个头还挺大,跑的奇快,它后腿长前腿短,最适合爬坡。
感觉走了挺长距离,他俩终于也在沟壑底部和我会合,越往前走越开阔,也就越平坦,慢慢的就到了冲积扇面上,看得出大家都累了,腿有点不听使唤。
终于到了公路上,前面不远处有卖西瓜的,山东援建的的大棚生产的西瓜,一问,六块钱一斤。杨迅说这还算便宜呢,刚下来的时候要每斤十元以上,好在西瓜个头不大,大概五六斤的样子。正应了那句话饥不择食,我们也没去计较价格,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三个西瓜,一人一个。事后想想,放在山东,一百块钱可以买十几个大西瓜了,唉,谁让是在西藏呢!
吃完西瓜,回宿舍休息,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